第二百三十七章 二分天下(第2/4页)

刘宗周:“陛下!魏藻德之言,实在荒谬!沈树人如此年轻,岂能当总督大任?何况一年不再赏,他当上巡抚,也不过是年初二月时之事,如今才过去七八个月,就又升总督,将来陛下还如何用他?”

黄道周:“陛下!魏藻德与沈树人有同年之谊,均为前科取中,他如此举荐,莫非有私心?有培植党羽之嫌?他莫不是觉得沈树人升迁得快了,将来就没有人再会说他们这批崇祯十三年科的人升迁过速了?”

魏藻德听了也是气得不行,连忙反驳:“黄道周,你这是血口喷人!陛下面前,你怎敢如此捕风捉影?我此言之公心,天日可鉴!

何况前科殿试之时,陛下亲自召对,知我与沈树人政见不合,我与他素无交情,此番更可说是外举不避仇!”

魏藻德这番话倒是不错,两年半前殿试后的召对,崇祯是全程亲自听过的,他知道魏藻德和沈树人分属两派不同的政见,当时还互相攻讦过,

所以崇祯倒是真的完全不担心魏藻德会和沈树人勾结。于是他就稍微申饬了一下黄道周,让他别乱说话。

见有皇帝亲自作证,黄道周才哑火了。

不过,刘宗周表达的那一派“沈树人太年轻,一年不可再升”的老成持重之言,还是起到了很大作用,朝中很多大臣也附和。

而吏部这边的人,看周延儒老神在在地没开口,也就揣摩周阁老是不是跟礼部那边意见不太统一,还想观望观望。

于是,周延儒的心腹门生、吏部文选司郎中吴昌时也跳了出来,说了些和稀泥的话:

“陛下,臣以为沈树人确实才干卓绝,知兵善任。然论其年齿,终究血气方刚,易于冲动冒进,恐刚则易折,难当大任,还应徐徐用之。”

沈树人毕竟才虚岁二十三,这么年轻,当总督太逆天了。

说到底还是年纪害了他,要是再年长个十岁,最好十五岁,那就绝对没人拦着沈树人当总督了。

崇祯被手下人吵得难受,只好摆摆手,点名示意:“周延儒!陈新甲,你二人说说,当如何调度南方剿务!”

而周延儒已经在刚才的察言观色中,彻底摸清了崇祯的真实意图,这才老神在在地摆出一副不偏不倚公允样说道:

“陛下,沈树人年少,何况一年不再升,确实不宜骤为督师,然陛下可在湖广巡抚基础上,再额外加以恩旨,临时授他越境追剿张献忠之权限。

只是这权限须有时间、职责限制,只能追击张献忠,不能用于其他,以免纵贼追贼反复、出现养寇自重、拥兵自雄的尾大不掉。”

崇祯原本就觉得两边都有点道理,看周延儒说得这么细节,他一时也拍大腿觉得有道理,就又问得细了一些:“那周卿以为,这权限期限,以多少为宜?”

周延儒想了想:“此事,却需兵部调度核准,臣不知兵,所言未必恰当。以臣之见,既是张献忠已经兵力大损、连丧伪都数名,想来明年再专攻专剿,以一年为期,或可奏效。

今年秋冬时节,沈树人兵马已经被召回,要与孙传庭协防李自成、解围开封,暂时不能对张献忠用兵。就以明年算起,到年底为限,如若战绩果然卓著,再升其总督也不迟,如果不奏效,则以其他督抚将领代之。”

崇祯摸了摸胡子,转向陈新甲:“陈卿,你素知兵事,一年为期,可妥当?”

陈新甲想了想:“张献忠奸狡,不能以常理度之,臣以为一年之期,还是有些困难。不过陛下也没说做不到要追责,只是说到期之后如不奏效、可另议以他将代之,倒也并无不妥。

如今杨阁老危笃,剿贼无人统筹,但流贼酋守数量,也已大大减少,今年诸贼互相兼并图害,其状甚惨。去年还有十余家贼寇,如今只剩李自成、张献忠两大元凶首恶。

臣以为,可以让沈树人在湖广巡抚之余,掌专剿张献忠之权,让孙传庭在陕甘三边总督之余,掌专剿李自成之权。就以明年为期,但今年秋冬,还需二督抚合力先解开封之围。”

崇祯仔细琢磨了一下,陈新甲的设想,比周延儒又细节了一些。放给沈树人、孙传庭的新权力,也都是临时性的差遣,只针对具体的事情。如此一来,朝廷对这些督抚的控制,应该还能维持住,不至于尾大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