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好不好(第3/6页)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适应的很不错。
“你……过得好不好?”
至少提问时应该直视对方的眼睛。阿汀稍稍侧过头来,纯净乌黑的眼睛看着他,“他们对你好不好,你开心吗?”
无论客套抑或是不想被担心,换作其他人,十有八|九会说好。但他眼里映着小小的她,唇角微动,吐出两个字:“不好。”
这是她最害怕的事了。
心里猛然揪了一下,她不明白,他们硬生生把他抢走的,要是不能对他好,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
阿汀闷闷不乐地垮下眉眼,陆珣很轻易的改口:“骗你的。”
他的手指爬到她的面上,像好久之前那样,缓缓摩挲过细致的眼角。忽而勾起唇角笑了,“你还是这样。”
又胆小又麻烦,动不动要哭,永远比他先疼一步。
她没变。
但他变了。
以前总是装作不耐烦的样子,不停抹她的眼角,动作潦草不知轻重。不会这样笑的。
微妙的的古怪感生出来,很快又消失。因为他的视线落得低低,握住了她的手,大拇指生着细茧,抹过她手背上一道细痕。
真的很细小,两天过去徒留下浅浅的疤。
“玻璃刮的?”
他弄得她有点痒。
他们年少相识,在农村里玩玩闹闹算不得什么。现下长大了,考虑到保守的社会风气,在大庭广众之下握手,已是一件胆大包天的事了。
于是阿汀轻轻‘嗯’了一声,想收回来藏住。
偏偏他攥得很紧,指尖有种不容反抗的威压,她抽不出来,拿他没办法。
左手就这样沦落到他手心里,像新奇的玩具,又好像值得细心琢磨的古董。他分分寸寸地翻看着,凝望着白皙细细的手腕,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没了。”他没头没尾的说。
周围没有人,阿汀渐渐想起来,那里曾经被他狠狠咬过,留下一圈深深的牙印。以至于家里妈妈追问,她迫不得已,只能说是不小心被小狗咬了。
也拿这套说法应付过哥哥,他还噙着笑,看着陆珣感叹:这狗真凶。
那是三年前的事。
“它自己好的。”
阿汀小小声地解释,表示她没有试图用过任何手段,想把他留下的痕迹除掉。是它自己日复一日变得浅淡,在不知不觉间愈合得干干净净。
“是么?”
他的反问像是单纯的疑惑,又像冷冰冰的不满。
根根分明的眼睫垂着,长眸眯起,眼神如刀锋,贴着皮肉扫来扫去。仿佛随时会捏起她的手腕,狠狠再给她来一口,留下新的印记。
叮咚。
叮咚叮咚。
远处的摇铃声沉重,敲在心上似的,阿汀试着转了转手腕,提醒他:“寝室要关门了。”
学校里管得严,晚九点就要闭门查寝,迟回晚归都涉及到品德行为,计学分。
“嗯。”
他还是拉着她,握着的手藏在西装袖口里,把她送到寝室门口去。寝室阿姨坐在里头,抬头看两眼,懒得辨别这西装男人是人是鬼,扯开嗓子大喊道:“女同志快回寝室,点名了,快点快点。”
“上去。”
他松开手,懒懒塞在口袋里,准备目送她上去的样子。
她乖乖点了头,后退两步再转身,整个人像踩在云里,头重脚轻弄不明白状况。
直至脚尖踩上台阶的那个刹那,许许多多说不通的疑惑充斥在心头,她回头叫他:“陆珣。”
嗯?
他抬起眼皮,眼珠是黑色的,她很不适应这个。
为什么没有回来过?
火车上为什么不说明身份?又为什么出现在学校里?
你……究竟在想什么。
宿管阿姨在凶神恶煞的催促,她望着他。有无数的问题要问,非常想知道,但最后出口的疑问是:“行李袋里的东西,是你放的吗?”
*
夜凉如水,月光静静铺洒在世间。
寝室刚刚熄灯,室友们各自爬上床安睡,只有阿汀留在阳台上,蹲在行李袋边上。
红棠牌的皮鞋。
鲜艳水亮的色泽,设计得漂亮精巧,小小的蝴蝶结点缀在面上。犹如童话故事里,公主拥有的红色舞鞋。
圆领小泡袖的碎花长裙,收腰设计,很清新。还有浅棕色的皮革小包、简单大方的女款手表……
阿汀一一仔细看了,又一一把它们小心的摆回去,捧脸开始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