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3页)
这一刻他嘴角想笑,眼睛却想哭,他心知肚明,他赢了,他终于赢过陆拾遗一回,抢走了属于他的姻缘,却将自己也给搭了进去。
他和燕迟,再也回不去了,干脆就此分道扬镳,以后再也不相见。
季怀真赢了,也输了。
不晓得在原地站了多久,直至羊群散尽,风吹得他脸干痛。身后一队夷戎士兵跟上前来,一人以别扭的汉话说道:“大人,瀛禾殿下有请。”
他们呈包围之势,无奈之下,季怀真只好被“请”去瀛禾帐中,进去一看,燕迟早已等候在此,并不去看季怀真,一军医站他身后,为他处理脑后那个被季怀真打出的血包。
瀛禾大马金刀地往塌上一坐,一看他肩膀,笑道:“这是被狼咬了?有劳军医也为这人大人看一看。”
季怀真道:“叫狗给咬的。”
燕迟满脸不自在,全当没听见。
瀛禾的目光在他和燕迟之间一转,明白了什么,挥手命军医退下,目光紧紧盯住季怀真的脸,突然道:“你是如何威胁说服陆拾遗,冒充他来敕勒川的?”
季怀真一怔,突然意味不明地看了瀛禾一眼。
这人话里话外和陆拾遗关系非同寻常,季怀真起先以为瀛禾就是陆拾遗在敕勒川的靠山,可现在听来,二人之间也是虚与委蛇的很,否则互换身份这样重要的事情,瀛禾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会用“冒充”一词?
见他不发一言,瀛禾又补充道:“听闻季大人审讯手段了得,自知被审之人到最后都要吐个干净,还不如一开始就乖乖配合,白挨了皮肉之苦。”
话音一落,已是有人搬来刑架。
燕迟面色一变,猛地看向大哥,正要出言阻止,不知想起什么,又坐了回去。
“你想错了,不是我说服威胁陆拾遗,而是他主动设计要我前来。除此之外,他陆家在大齐的势力这几年只增不少,皇帝又怎会放心?所以只好我来。”
季怀真一笑,七分真话混着三分假话说。
“我知他在敕勒川有股势力,怎可能任其发展?只是头一次装他,装的不像,在殿下面前露出马脚而已,不过我也好奇的很,议和一事对陆拾遗有利而无害,他怎的一副避之不及的态度将我推出来。”
他意有所指地叹了口气。
瀛禾依然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只是那目光中带着一股寒意,丝毫不计较季怀真的挑拨离间,他突然对着季怀真一笑,往他面前丢了个东西。
低头一看,原是那紫泥封印的天子诏书。
“季大人可看过这诏书里的内容?”
“我大齐诏书惯以紫泥封之,既紫泥完好无损,自然是无人动过。”
“也是,想起来了,季大人似乎不认字。”瀛禾又道,“老七,你去念给季大人听。”
季怀真眼见被戳中痛脚,双拳握了握,面上面无表情,心中已把瀛禾给翻来覆去骂上一遍。
燕迟向他走来,捡起那诏书拆开,二人四目相对,燕迟又把头低了下去,匆匆一瞥后,神色巨变,猛地回头看向瀛禾。
不知那诏书上写着什么,燕迟反应尤为激烈:“这诏书可还作数?”
瀛禾道:“自然作数。”
燕迟问道:“他人都没来,如何作数?”
瀛禾意味深长地一笑:“谁说没有来?不就在你我跟前站着。”
见对方看过来,季怀真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也不知这兄弟俩打的什么哑谜。
只听燕迟态度强势地反驳:“不行,我不同意,我也不肯!”
“你既不肯,那大哥就只能杀了他。”瀛禾叹口气,起身,登时换了副表情,展臂从武器架上取来把长弓,拉成一轮满月,瞄准季怀真的面门。
燕迟往季怀真身前一挡。
手中长弓蓄势待发,依然未放下,季怀真紧张起来,下意识往燕迟身上靠。怎就突然剑拔弩张?燕迟又不愿意做什么?仔细想来,问题就出在那张诏书身上。
只听一声铮响,瀛禾不顾燕迟,当真一箭冲着季怀真偏射出,千钧一发之际,燕迟浑身紧绷,伸手一抓,正中箭杆,再慢一刻,那箭就要射中季怀真肩膀。
燕迟将箭往地上狠狠一掷,怒不可遏道:“大哥!”
见燕迟紧张成这副模样,瀛禾突然一笑,玩味道:“逗你的,不是说过了,你的人我不会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