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3/3页)

恨是建立在本就有感情的基础上的,谢不逢三岁离宫,对这位父皇压根没有半点印象,更谈不上什么“恨”。

谢不逢早习惯了各种恶意,普通的厌恶对他而言,如同耳旁风。

他之所以一直同皇帝对着干,是因为谢不逢早早便“听见”一件有趣的事——

当今圣上,对他的皇子怀有杀心。

不仅是自己,哪怕谢观止和谢引商也是如此。

谢不逢终于缓步向太医署的方向走去。

谢钊临得国不正,他不但惧怕贵族、朝臣,甚至防备亲子。

身为皇帝,谢钊临心底里压根不在乎他人对自己究竟是真心追捧,还是假意迎合。

他只想一眼看懂,且能牢牢控制每一个人。

谢不逢越是光明正大的表示出自己的厌恶与不屑,皇帝便越是放心。

想到这里,谢不逢的唇边不由扬起一个满是讥讽意味的弧度。

——宁和殿上的九五之尊,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可以随便遛着玩的恶狗罢了。

只要一个人有负面情绪,便是将弱点送到谢不逢面前,让他拿捏。

谢不逢一向都喜欢和恶人相处。

唯独文清辞,是例外中的例外……

谢不逢有时觉得,文清辞的确一心向医、心无杂念,可有时又觉得,他是一汪表面平静的深潭,无人知道水底究竟藏着什么。

少年忍不住轻轻地眯了眯眼。

既然是人,便总有所妒、所怨、所恨、所怕。

……没有人能够例外。

文清辞像水中月,愈是圆满、平静,便愈能惹得谢不逢生出搅碎圆月、一探究竟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