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4/6页)

“你之前不是问我怎么有宋疏迟联系方式的吗?”华希说,“上次舞室,也是他教的不听话的艺人该好好管 。

此前华希对逢夏的态度便是一半纵容一半管束。

是宋疏迟亲自,金口玉言提点的一句,“棱角太盛易惹祸上身”,华希冥思苦想了半夜才给逢夏定好的行程和路线。

他向来高高在上不屑多与俗人攀谈。

肯这样一句轻描淡写,对于他们便是奉若圣旨的指引。

其中意味不必多言。

逢夏的手臂太疼好像被人直接硬生生敲碎过骨头连接处,不过一会唇瓣落两道分明的齿痕,如任人勾画的苍白纸片,不见半分血色。

她说出口的话都变成气音。

“——手机,还我。”

摔倒前华希就把她的手机拿走扔在中控台,屏幕摔出一道沟壑分明的裂痕,来电显示不停地在外里进。

“夏夏,我怎么这么说你都不信,”顾泽西怒斥,“你以为你遇见宋疏迟是结束你所有的苦难,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他你才有这么多麻烦?”

她的忍耐已经到极限,手疼,心烦,浑身上学的气血好像都要迸裂似的喷涌。

“我最后问一次,你们要不要送我回去?”

空气仿佛能听见落针的声音,车子戛然停止在不知名的郊外,飘落的雪花黏贴在沉暗的玻璃窗上,滑落一行分明的潮湿。

顾泽西伸手去碰她的脸:

“如果不是他,我们根本不会分手。”

逢夏往后挪开一步,嫌恶地躲开,被气笑了。

“你们是真能给自己找借口,是不是今天宋疏迟让你们去死,你们也去啊?”

面前一僵,她没给半分犹豫的时间,冷嘲出声。

“会吗?不会吧——他占三十功劳,你们做七十的结果,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在这儿跟我装什么纯?”

“你和华希,无非就是看我现在过得太好,又发现宋疏迟护我得紧,从他那找不到我半点的麻烦,就想着让我主动走,不是吗?”

她忍着疼,一字一顿也绝不愿让自己占下风。

“然后呢,再哄骗我当你们赚钱的机器,做一条听话的狗?”

逢夏嗤笑了声,她已经做素质人很久了,总有些人真的就是命里欠骂。

“这全天下的人不是都跟你们共用一个垃圾回收都嫌晦气脑子,我看你俩我都觉得愧疚,当初我就是一直傻逼的忍,才没能教你俩该怎么在你爹我这好好的当孙子。”

“……”

如果不是她手疼得要命,她真的很想起来揍人。

初雪夜好像也将世界笼罩成密闭的密闭无关的废墟,风吹过林,细微枝桠的动静向冷刀划过生锈栏杆的尖锐刺耳。

华希下车了。

听见动静。

顾泽西陡然去拉逢夏不及,手掌按住她脖颈围得完好细致的围巾,整条扯散开,凉意猛烈地顺着灌进少女粉白纤细的脖颈。

肩颈处交错吻痕也在车内暖黄光里暧昧的显现。

顾泽西瞬时红了眼。

“逢夏……”

也是在这个时候,逢夏本能地感觉到危险,身体不自觉地往座椅最里面缩,受伤的手臂再次撞上车窗也不肯停。

她像颤巍而凶猛地小兽,死死渗血般地警告:

“你要是碰我,我一定会让你死。”

她开始分不清自己是疼痛的发抖还是害怕在发颤,两种恐惧的心里交织成最凶猛的风暴,不安快将她从头到尾的覆灭。

“滋啦——”

车门开了。

身前急遽倾倒进冬日室外淬着霜雪的冷气,零下温度的长风迅猛地往颠簸,这阵寒意几乎立刻让所有人本能地都打了个寒颤。

逢夏忍着疼抬眼朝着寒意的方向望过去,逆行截堵的炽热闪光灯刻出那道帮笔直隽立身形的所有轮廓。

空气里,再腌臜细小的绒毛、尘埃、颗粒都无处躲藏。

她一直为强忍着疼而建立起来的高耸入云刀枪不入的城墙,好像也在这瞬间浩荡地坍塌成云烟碎片。

眼角水渍似要往外涌,被抽掉所有力气,她哽咽着声,轻声无力地唤;

“宋疏迟,我疼……”

“……”

逢夏甚至都未看清宋疏迟是怎么动的手,眨眼间,原先坐在她身侧的顾泽西被擒住衣领,往后一扯——

一米八几的人,也汇成一道果决不带丝毫拖泥带水的抛物线,“砰”的一声摔在外面的野草地上,惊悚惨叫的哀嚎声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