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撕逼大战(第2/3页)
烟楣沐浴洗漱过后,随意用簪子把发鬓攒起,捞了一件绫香缎中衣穿上,用过膳后,便披了一件青色雪绸上绣银色竹叶的书生外袍——这种款式男女皆可穿,如骑马装一般不分性别,烟楣自去国子监读书后,便叫小桃红备了两件,方便她外出行走。
毕竟襦裙之类的动起来太繁琐了。
她漱口后,已是酉时末,便带着她的添妆去了烟桃的院里。
烟桃是在主院里的,随着烟夫人一道住,烟楣要去见烟桃,就要先去见烟夫人。
她虽已为官,但毕竟是家中孩子,平素不在家中晨午定省便罢了,现下来见烟桃,也没有到了主母院里却不拜见的道理。
不过烟夫人今日不在,烟夫人旁的管家嬷嬷来见了烟楣,与烟楣笑着说道:“三姑娘有心了,夫人今日去为大姑娘挑选出嫁时要备下的东西,现下还在商贸街,未曾回来,待到夫人回来,老奴会与夫人禀告姑娘今日来寻她的事的,三姑娘只管去寻大姑娘便是。”
烟楣便行礼,嬷嬷忙不迭的避开,又向烟楣行礼。
待到烟楣走了,嬷嬷目送她进了烟桃的院子后,才小心的拍了拍胸口。
她儿子是家仆,跟着二公子办事,她儿子听二公子讲过,他们家三姑娘现在跟着太子做大事呢,然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没瞧见今日给新雨院的冰都是最好的吗?
日后他们烟府三姑娘可要成大官啦。
一个嬷嬷都是如此,下面的那些丫鬟们更是如此,哪怕是烟桃的贴身大丫鬟,都对烟楣恭恭敬敬的。
唯有一个丫鬟,在烟楣来的时候悄悄躲起来了——那是之前,在跑马场,烟楣去找周行止时,烟桃派出去的丫鬟。
这个丫鬟当时一路上一直在给烟楣上眼药,说酸话,引的烟楣回来后大哭了一场,后来又奉烟桃的命,去周行止家里提前请来了周行止,撞到了烟楣与太子在马车里,这丫鬟在烟楣和周行止之间搞了不少事,现在烟桃势弱,怕烟楣来清算她,故而跑的很远,都不敢冒头。
烟楣根本不知道一个小丫鬟的惶恐,她此次是来给烟桃送添妆的,她明日一大早又要走,去寻季妄言办案,还要抽空去找周行止,与周行止说退婚一事,和烟父有意收周行止为学生的事,根本没有时间来送东西。
还是趁今天晚上一道办了。
烟桃的院子种满了倒钩子悬挂白蔷薇,爬满了整面墙壁,夏日晚间中迎着月光开的皎皎,绿叶白花,芬芳馥郁。
烟楣来了之后,丫鬟便将烟楣往厢房里带,但烟桃没有出来迎接。
以往烟桃是最重礼数的那个,不管何时何地,和谁在一起,都礼数周全,笑眯眯的与人讲话,绝不可能人到了厢房门口,她这个主人还不迎出来。
门口的丫鬟便引着烟楣进门,一边进来一边陪着笑脸道:“近日暑气盛,姑娘厌夏,不爱出来走动,还望三姑娘海涵。”
烟楣自然海涵,只笑着点头道:“无碍。”
说话间,她们从外间进了内间里。
彼时已是酉时末了,天边暗下来,窗外彩霞满天,厢房内没点灯,一个单薄的黑色影子便坐在窗户旁边,一道残阳铺人身,身负晚霞面匿暗。
随着烟楣走进来,窗边的人缓缓回过头来。
一张面若死灰的脸露在了晚霞中。
极致艳丽的红霞落到她苍白消瘦的面上,她麻木无神的瞳孔在看到烟楣的一瞬间骤然亮起,干到起皮的唇瓣抽动了两下,定定的望着烟楣那张娇柔的脸。
才几日过去,烟楣似是比之前更艳丽了,一股勃勃的旺盛生命力在她体内勃发,她站在那,亭亭玉立,自带一身风骨。
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烟桃见了她,便记起了最近听来的一些事,比如烟楣正在跟太子办案,据说若是此案办成,烟楣前途一片光明。
想起那些事,原本如同死火山一般寂冷的心又开始躁动,她仿佛听见自己的骨头和血液都因愤怒而燃烧起来。
烟楣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应该是她的,烟楣才是那个该被迫嫁给西江候世子的人,烟楣才应该是那个被拘在后宅中再难出一步,抑郁而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