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3/4页)
里衣上的手指勾了勾,打成活结的衣带开了,浅灰的裙蓦地松开一条窄线,露出内里佛青的裤,他的呼吸落下来,挨着耳朵,蹭着脖子:“计延宗这时候在干嘛?他有没有羞耻,有没有愧疚,有没有怕?”
没有。他怎么会有呢。有的话,她又怎么会在这里。
“计延宗要你贤惠要你贞洁,那么他呢?”手还在向里,转过腰侧,滑向腰窝,那里,还有一条衣带,“他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
挣扎着,分裂着,强烈的羞耻混杂着报复的欲,望,几乎要把明雪霁撕碎。瘫软无力地阻拦:“别。”
“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计延宗活得风生水起,”呼吸沿着她的脖颈向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喑哑,“你却活不下去?”
不知道。是她太蠢,是她太没用吧。脑子里乱得很,什么都想不清楚,能感觉到他的手停在腰窝,勾住仅剩的一条衣带。瘫软,颤栗,想要屈服,明雪霁喘,息着,看见他慢慢抬起的脸,他上来了,对着她的耳朵,薄薄的唇蹭在皮肤上:“因为计延宗不要脸,而你太要脸。”
手指一勾,那根衣带,也开了。明雪霁站不住,瘫软着滑下,又被他接住,他坚硬的臂膀横在她腰间:“贞洁廉耻,都是计延宗用来驯化你的,想要报复,先把这些狗屁统统扔掉。”
明雪霁软在他怀里,余光瞥见松开的裙,佛青的裤脚扎着带子,裹着白袜,他的手滑下去,握住踝骨:“想好了吗?”
想好了吗?不知道,说不出话,只是哀哀地看他。
他有片刻功夫转开了脸,旋即又转回来,抱起了她。
明雪霁浑浑噩噩,如在梦寐中,烛光摇晃着,在屏风后投下淡淡的影子,他慢慢走进去。
里面设着湘妃竹榻,泪痕斑斑,榻上摆着一套簇新的红衣,裙衫裤袜,小衣绣鞋,一样都不曾缺。明雪霁看见他低垂的眼,睫毛遮住情绪,晦涩看不分明。
他弯腰,慢慢将她放在榻上。有一刹那他离得很近,坚硬的胸膛抵着她的,明雪霁听见他突然喑哑的声音:“脱掉。”
他扯下了她的裙。
明明里面还有裤,明明一丁点肌肤都不曾露出来,却像是突然,撕下了她身上所有。十九年来所知所守,在这一刻统统坍塌。明雪霁大口喘着气,像失水的鱼,眩晕中看他越来越低的脸。
“换上。”他声音越来越喑哑,眼皮低垂,指了指那套新衣。
换上。过去十九年,统统都是狗屁。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没有退路。明雪霁抖着手咬着牙,抓住领口的扣子。
小小的盘扣,做成花朵形状,圆圆的凸起锁在扣眼里,急切着怎么也解不开。
他的呼吸有点沉,开始发烫,吐在她脖颈上,酥,麻,痒。
明雪霁用力一扯,拽开了扣子。
领口处的肌肤露出来,常年不曾见过光,更不曾被别的男人看过,贞洁的颜色,也许就是这样柔软的白。元贞的手指按上去。
明雪霁死死闭上了眼。
能听见他浊重的呼吸,砰砰的响动,是她的心跳,他低着头靠近,明雪霁发着抖。
腰间突然一轻,他松开了她。脚步声一点点向外,他走出了屏风。明雪霁睁开眼,看见他高大的身影拖在屏风上,他背对她站着,低声催促:“快些。”
快些。那边该洞房了吧,她千疮百孔的人生,她没有后路的未来。
明雪霁抖着手,一颗接着一颗,解开了扣子。
元贞背着屏风看着不远处的墙,心跳一点点平复,从未有过的怪异躁动却始终不曾压下,耳边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动,让他不由自主,猜测她的动作。
在解衫子吧,旧红色的衫,上下三颗扣子。现在是里衣吧,刚刚他看见一点,是白色。有极轻的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大约是绣鞋吧。她这会子应该光着脚,那么小的脚,还没有他的手掌大,软,滑,白。
喉咙发着干,不自觉的,慢慢回头。屏风底下是花梨的垫脚,离地不过寸半,露出湘妃榻的一角,榻边垂下一小片白,细的脚踝,圆的脚跟,小的脚趾,指甲一瓣一瓣,淡淡的粉。
刚刚平复的心跳,无端地,又开始时紧时慢,元贞紧紧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