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松针香和花蛤粉(第2/3页)
原本叫小荠给他打扇晾着,可他面皮薄,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打赤膊,这几天只好赤条条的趴在小楼西窗榻上,叫偶入的凉风有一阵没一阵的吹着。
谈栩然去正屋天井里折了芦荟取液来给他涂抹后背,顺着长颈背肌一路抹开来,微凉的指尖附着透明的胶液又在背部正中的沟壑里多逡巡了一会,陈舍微被她摸得几乎滚烫起来,支吾着道:“好,好了没?”
“等干了再抹一层,可是?”谈栩然问他。
气息拂在他背上,像是咬住了他的后颈,捏住了他的命脉,轻一下则纵,重一下就收,完全听之任之。
陈舍微闷头胡乱点点,明明是他说用芦荟来敷,但又莫名感觉像是踏入了谈栩然的陷阱。
陈舍微自以为,若不是他有意设计,白日宣淫的事情谈栩然很少做。
‘毕竟夫人还是比较矜持的。’
陈舍微心想着,就见谈栩然端坐在榻上研香,散开的裙踞就贴在他腮边。
午后的阳光太过耀目,他掀起水色裙边,把一双乌眸遮在了里头,鼻唇与耳却露在外头。
听着石杵转过石臼的响声,闻着艾草、薄荷、檀香的气味渐次弥漫开来,凉意荡漾,有道是红袖添香在侧,避开俗世烦扰。
陈舍微身上的燥热也被逐渐刮薄,在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明明是在夏日灼热时入睡,他的梦里却是松林如雾,沁凉入肺,仿佛是倚在老松上,酣眠一场。
这一梦大醒,背上也好受不少,陈舍微边穿衣裳,边垂眸看燃尽的小香塔,一旁的香盒里还有不少幽绿的香粉,原来是谈栩然配好的松针香,佑他这好梦一场。
陈舍微在外虽说有人伺候,可在田头哪里能吃好睡好,总是缺觉回来找补,这一觉就补到月在南轩更漏长的时候了。
青松院里静悄悄的,不过从小楼回廊上望出去,还能瞧见几处院门边上零星灯火,是大宅里守夜的人。
谈栩然刚看着陈绛睡下,捉着一团月光从回廊上来。
夏日里她总爱着清浅颜色的衫裙,像是裁剪了月光所作,夜风拂动,衣袂飘飘,仿若瞬息间就要随风融进月色中。
陈舍微忽然奔到眼前,将她一把抱住,谈栩然猝不及防,手上灯笼都跟着颤动。
他们夫妇二人,论起来没有一个是正常的,谈栩然见怪不怪,轻抚他的背脊,柔声道:“晚膳都错过去了,可饿了?叫厨房做点什么?”
月亮这样好,灯笼那点子光都不显眼。
“我自己去做吧,夫人可陪我?”
陈舍微刚接过谈栩然的灯笼,递给守在水房里的给小荠收着,就见乌云吞月,四下一暗。
谈栩然晓得他黏人,捏着他的鼻子,嗔道:“那也顺道喂一喂我吧。”
撒娇卖乖,她自信手拈来,陈舍微也受用,大多数男人都受用。
可月的另一面呢?她诡异的,挑剔的,病态的阴面呢?
风移云动,月亮渐露,饱满如银盘,似乎方才瞬息的吞吃只是错觉。
夏夜的厨房里哪会存什么现成好吃的东西呢?
不过养着半桶正吐沙的花蛤,可以拿来配个绿豆粉吃。
陈舍微用了个偷懒的法子,泡软粉丝,切点油菜垫底,加上花蛤,再浇一勺他炸的蒜蓉辣酱,盖上钵盖大火煮开转小火,焖上一会就行了。
不用炒不用煸,可灶洞里一点火就热。
谈栩然坐在门边瞧他脱了衫子系上围裙,腰腹往上,这围裙的料子少得可怜,什么也遮不住,若是全光着,反倒没这般□□荡漾了,可偏偏……
“夫人坐这热吧?”
他先端来一个小圆凳摆在她手边,抽空给她萃了一盏冰茶。
茉莉花茶做底,前日熬了桃酱兑进去,这一盏茶看起来嫩嫩的,还浮着两点蜜粉色的桃块。
他搁下茶盏,自然要俯身下来,胸膛一下贴近。
谈栩然闻见蜜桃的香气袭来,甜蜜而不腻人,却叫人薄醉,忍不住伸出舌尖舔舐桃块。
微凉的桃块很快被唇舌搅热,齿根发痒,甚至想嚼咬一二。
月只照亮半室,而她和他掩在月色之外。
灶火炽热舞动,偶尔发出一声裂响,为吟声做掩护。
陈舍微有多少次觉得谈栩然的裙衫繁琐,就有多少次庆幸长长的裙摆可以随时扯来用做铺垫,令他们无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