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二章 魏景阳什么东西,也敢用景泰二字?(第3/4页)

朱祁钰拿起了另外一本卷宗,开始继续数着魏景阳的罪名,每数一个罪名,朱祁钰都会给魏景阳加量。

当朱祁钰把魏景阳的罪名数清楚之后,魏景阳已经被吓得屎尿齐流,瘫在地上,不断的求饶。

“哼,还以为多大的胆子,连解刳院都没看到,这就吓成了这样?”

“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不过懦夫耳。”朱祁钰紧了紧大氅,站起身来。

卷宗里的案子,其实并不完整的记录了魏景阳的罪行,很多案子已经是陈年旧账,连魏景阳这个当事人都记不得了,仅仅是这些案卷,魏景阳就要被剐一万两千三百余刀。

这魏景阳刚开始还强撑着,颇有十八年后,还是好汉的刚硬,那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大明骨头最硬的人,是墩台远侯,那种刚硬,是赛因不花看到都胆战心惊的刚硬。

朱祁钰并没有离开北镇抚司的天牢,而是走到了另外一间,站在了刘靖的面前,刘靖不同魏景阳,刘靖是见过朱祁钰的,每三年回京述职,刘靖面圣过三次。

“罪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刘靖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

朱祁钰拉过来了胡凳,直勾勾的看着刘靖说道:“正统十四年十月,你和你父亲领兵两千镇守安定门,你父亲驰援德胜门战死,而后父死子继,你接过了父亲的差遣,领兵继续驰援,死不旋踵。”

“朕不懂,当年那个死战不退的刘靖,哪里去了?”

“你若说身不由己,你若说被人威逼利诱,你回京述职之时,跟朕说明,朕能不帮你?你又不是不能见到朕,可是你没说。”

“想来,既不是身不由己,也不是威逼利诱,那便只能自甘堕落了。”

刘靖痛哭流涕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念叨着:“罪臣愧对陛下圣恩,罪臣罪该万死。”

朱祁钰面带疑惑的问道:“你最对不起的就是当年的你,朕很好奇,瓦剌人打不断你的脊梁,是什么让你跪下去的?面对种种恶行,隐而不报,甚至同流合污。”

“罪臣……罪臣迷上了福禄三宝。”刘靖沉默了许久,回答了陛下的问题。

朱祁钰略显痛苦的揉了揉眉心,对整个案子里,朱祁钰最想不通的就是刘靖这个人,他的父亲死于战阵,他没有任何犹豫上了战场,为了守卫大明,连命都不顾的人,为何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他设想过这个答案,刘靖,肯定了他的猜测。

石亨终于按捺不住,上前一把揪住了刘靖的衣领,面色狰狞的看着刘靖,最后只是恶狠狠的说道:“不肖子孙!”

刘靖的父亲,是石亨以前在大同做总兵官时的参将,石亨因罪入狱,刘靖的父亲被一同坐罪入狱,石亨被于谦举荐为京师总兵官,刘靖的父亲也一道出狱,还是石亨的参将,在安定门负责德胜门的右翼,为国死难。

朱祁钰站起身来,示意石亨放手,走到监舍门口的时候,朱祁钰才回过头来对刘靖说道:“你纵容魏景阳这等凶逆,知情不报,罪不可赦,斩首示众后,你的家眷,朕可以答应你,流放鸡笼,而不是送去爪哇。”

“谢陛下圣恩!”刘靖长跪不起,用力的磕了个头,拜谢皇帝怜悯。

朱祁钰继续向前走,来到了这次大案的始作俑者,陕西布政司左布政孙毓的监舍之前。

“拜见陛下,陛下圣躬安。”孙毓看到了皇帝驾到,立刻跪在地上行了三拜五叩的大礼。

整个案子的案犯里,这孙毓是最干净的那个,看似事事都跟他无关,但是却是最肮脏的那个,因为事事跟他有关。

朱祁钰拍着手里的案卷,冷漠无比的说道:“清威王陈懋在陕西镇守多年,所有经营,都被你毁的一干二净。”

孙毓大惊失色,跪在地上,大声的争辩道:“罪臣只是受人蒙蔽,有失察之罪,但是臣从未为非作歹,还请陛下明察。”

朱祁钰连连摇头的说道:“你这全身上下,估计就这张嘴最硬,这是北镇抚司的天牢,你可是堂堂二品大员,封疆大吏,没有证据,怎么可能把你抓进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你和伯颜帖木儿往来的所有书信,你还要狡辩吗?”

孙毓抬起头来,看着兴安展开的两张书信,大惊失色,他自问做的天衣无缝,所以入了这天牢也有些有恃无恐,但是万万没料到,陛下居然真的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