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4/5页)
漆月自己就是如此,她凭什么要求别人更多。
她走到喻宜之给她发来名称的那个厅,走进去,一面屏风立在墙角,因为之前钱夫人的酒楼她常去,这会儿便了然的走过去。
那是给服务员设置的,有时一些商人或政要来聚会时,不喜欢服务员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打扰,又要保证服务的及时性,服务员就会在那些屏风后候命。
不用担心嘴巴不严,那是对服务员最低的要求。要是其中有一人嘴巴不严,这地方就不用开下去了。
不过漆月今天藏身的这屏风后,一个服务员都没有,是喻文泰更谨慎吗?
漆月透过屏风缝隙看了一圈,并没看到喻宜之,刚想给喻宜之发条微信说“到了”,手指一滞。
喻文泰带着喻宜之走进来。
喻文泰一身黑色西装,喻宜之却一惯喜欢穿白,不得不说白色真的很适合她,一袭白色及脚踝雅致长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山涧冷冷的清溪,山顶皑皑的白雪,或其他一切世界上最干净的东西。
喻宜之的脸也是一样,淡漠冷绝。
漆月手垂下去,垂眸,盯着自己的牛仔裤脚。
修摩托车看上去挺酷,其实是个挺脏的活,穿了工作服也未能幸免于难,裤脚一团难看的污渍。
喻宜之走到钢琴边坐下,同样清泠如溪水的旋律在她指尖流淌。
那块油污在漆月眼中逐渐刺眼。
为什么她没回家去换身衣服呢?
不过换了也没用。
漆月吸一口气,从屏风缝隙看过去,喻宜之坐在钢琴前,挺拔的背随着节奏微微起伏,柔软的长发垂在肩头,又随她肩膀的律动微微垂下来一缕,指甲没有任何装饰,仍是莹润发光。
不像漆月,或坐或站,永远都是软塌塌的没骨头。
甚至无关于她们穿什么,任何一个人打眼一看,都能发现她俩从小所受的教养完全不同,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漆月的头再次低下去,盯着自己的指甲。
她有时候会做花里胡哨的美甲,有时候懒得,但无论如何,指甲缝里染的机油洗都洗不掉。
喻宜之一曲终了,一片掌声之中,一只狗叫了声。
漆月隔着屏风这才注意到屋角有个贵妇模样的人,抱着只泰迪无比娇宠,爱抚它跟爱抚一个小孩儿似的,一堆人围在她身边,想来也是个大人物了。
贵妇笑着说:“喻总,宜之这么出色,你真是好福气啊。”
众人一阵应和,喻文泰表面谦逊实则语气得意:“她钢琴弹得还不行,还得继续练呢,不过在同龄人里确实算可以了。”
喻宜之站在喻文泰身边,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狗又叫了两声,喻宜之往门口走去。
喻文泰:“你去哪?”
“上洗手间。”
喻宜之走出去,却从偏门悄悄走进了屏风后,漆月站在那儿回头,喻宜之走过来,捏住了她的手。
喻宜之的手很凉,漆月犹豫了下,回握,用气声问:“你怎么了?”
喻宜之摇摇头,小声回:“我以为你没来。”
“我说了要来,就会来的。”
漆月就是这样的人,从不乱许诺什么,可一旦说出口的,就一定会做到。
这时屏风外一阵惊叹,原来贵妇在让她的贵宾炫技,一块哈密瓜藏进一个纸杯里,又拿另外两个纸杯换来换去的混淆视听,没想到贵宾抬爪一按,顺利把藏着哈密瓜的那纸杯找了出来。
“怎么这么聪明?”
贵妇语带骄傲:“赛级的,买它花了十万呢。”
喻宜之在漆月身边轻声说:“你看我像不像那条狗。”
漆月吓一跳:“你说什么呢。”
喻宜之笑了下。
漆月犹豫了一下问:“你爸对你不好吗?”
喻宜之很平静的说:“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你觉得那女人对她的狗好不好?给她狗吃最好的狗粮和冻干鹌鹑,可我听说她的上一条狗有天闹性子咬了她一口,被她拿纸镇活活打死了。”
漆月沉默。
喻宜之问:“你觉得这一屋子都是什么人?”
漆月咧嘴,语带嘲讽:“社会精英呗。”
喻宜之点点头:“你来。”
屏风很长,喻宜之牵着漆月的的手走到角落,两个男人正在那边耳语,一个人许诺了养老院的修建合同,另一个人则用医疗器械大宗采购单作为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