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回(第3/4页)

所以她也就只能常问问儿子怎么样了。

清明那日,不管是皇帝还是中萃宫、长春宫都没有张罗着到皇陵祭祖。

心照不宣,只派了臣子去祭拜便好。

皇太后便到了广华殿与儿子用一顿午膳,趁机耳提面命,“人要抓住机会,不能坐以待毙。”

这就跟政事一样,这她还是懂得。

沈旷也明白,但,眼中尽是黯淡,“她要走了。”

“不喜欢长安,说是不会回来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也不能再去阻拦秦砚离开长安。

但至少走之前,他希望能在她心中留下点值得留念的东西。

“那你就让长安变得让人喜欢。”皇太后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儿子什么样。

从小留下的性子,别人不明明白白告诉他想要什么,他不会懂的。

“不是不能放她走,而是不能这样放她走。”皇太后叹了口气。

以阿砚的性子,能做出那样的事,若是就这么走了,以后皇帝跟她绝无可能。

起码,有点进展再走。

皇太后看皇帝的样子不像是不懂,但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做,又怕做错又怕没得做,便道:“去长春宫问问,她擅长这个。”

沈旷沉默一时,还是缓缓点头应下。

他很少去长春宫,不只是以往的习惯。

皇帝的仪仗行至长春宫前,他像往常一样迈入宫门,眼前景物十余年未变。

容太后喜欢江南山水,宫中多为江南庭院之风铺设,细腻流水蜿蜒其中。

他也曾记得幼时在此嬉笑玩乐,不过也都是往昔。

时过境迁,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过于热情的生母。

容太后很高兴,还是照往常一样问东问西。

见儿子今日多说了几句话,她万分欣喜。

只是平日无事也没有太多话讲,容太后想多留儿子一会却找不见话题,她不由得问出自己最挂念的。

她问道:“旭儿不知何时到长安,前两日来了书信说是过些时日再回,可总是过些时日,哀家的生辰都不见他回来一下。”

“嗯。”沈旷抬眼,“青州有些事情还需七弟处理,已经在回长安的路上了。”

沈旷许是习惯了这样的对话,他在长春宫不论待上多久最后都会变为谈论沈旭。

废除教坊与乐籍贱籍的新政是沈旭在青州推行,这是谁都没能想到最拥护沈旷新政的竟然是相传与他关系最浅薄的沈旭。

但容太后并不意外,当年出了那样的事也是理所应当。

这两个儿子都是执拗的。

容太后担忧着小儿子的近况,说上了许久。

来长春宫的时日几乎都会是这样,容太后未能发觉话中惦念远在他乡的小儿子的情绪有些多,也为察觉到她另一个儿子渐渐只是应和她一声。

沈旷看向窗外天色,也许是不早了,突兀地问了一句,“若是您,最喜欢的是什么?”

口中话语似珠子一样的容太后突然被打断了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她最想要的起先是皇后之位,再往后就是太后的名头。

可现在,她争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容太后看向自己的儿子忽然有些明白了。

她反问道:“皇帝,你可是为了前皇后问这些?”

她亲儿子不答话,那就是默认了。

自那天从中萃宫回来后,她容太后就派人盯着前皇后,听着前皇后每日境况只是出门买买东西,听听小曲,全然一副富家闲散小姐一般,着实听着让人羡慕。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派去盯梢的人回来说的话。

“娘娘,这几日发现陛下几乎得了空就去前皇后那,不是远处喝茶水,就是跟着上山祭拜。”小太监答。

容太后觉得这好像也没什么,转而问: “没让皇帝发现?”

“这个……”小太监有些为难,“回娘娘,属下实属无能,让陛下瞧见几回。”

“他没说什么?”容太后瞬时坐立难安。

那人答:“陛下让人带奴才过去,问了是哪个宫中的人,便让我们回去了。”

容太后眼神立刻凌厉,有这么办事的?

小太监立刻找补道:“这奴才当然没说,但陛下属实眼力太好,问是不是长春宫的人。”

“还说什么了?”容太后当然没心思谴责这些人办事不力,只关心她儿子有没有恼怒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