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6/7页)

不远处的晋王妃听到这些,心如刀割,扒在牢房的栏杆上,苦苦哀求:“三弟,三弟,你打我吧,世子他还是个孩子,你饶了他好不好?”

又劝傅康年:“舅舅,舅舅,你就写了吧!”

傅康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哪是他写了就有用的。

一旦松了口,只怕还会让他将晋王这么多年在京城布置的眼线都招出来,很可能还会将他们押送去前线要挟晋王,最后仍逃脱不了一个死字。

庸郡王看傅康年不为所动,笑了笑:“傅大人可真是铁石心肠,只是不知道下一个挨打的是令郎、贤孙,傅大人还能否咬牙不肯答应。”

这一晚,庸郡王毫无顾忌地释放了心里的暴虐,几家的子孙都拖出来打了一顿,直言傅康年若再不松口,明日还有严刑伺候,今天只是开胃菜。

这波动静不小,刘子岳也听说了。

他对延平帝的冷血再次有了新的认识。

晋王的儿女也是延平帝的亲孙子亲孙女,大部分都是不知事的孩子,他竟任由庸郡王动刑,未免太过了。

即便是觉得留下这些人是个隐患,那直接杀了,给他们一个痛快也好,何必这么反复折磨呢,这些人也不过是晋王的弃子。

而且他都如此冷血无情,又为何如此天真地觉得晋王会受这个要挟呢?

说句难听的,延平帝的儿子不值钱,晋王也一样。当了皇帝,晋王还愁没儿子吗?说不定这会儿就有女人又要给晋王生儿子了。

而且这么做,只会激怒晋王,到时候晋王扯着为妻儿报仇的名义,招兵买马,鼓舞士气,谋反倒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刘子岳琢磨了许久,对陶余说:“准备一下,我要去见父皇。”

战事失利,延平帝心情不大好,看到刘子岳也没什么好脸色:“你怎么来了?”

“父皇,儿臣听说庸郡王去了天牢逼供晋王妃等人,”刘子岳停顿了一下道,“儿臣认为此事不妥!”

延平帝丢下奏折:“哦,哪里不妥?”

刘子岳道:“父皇,晋王虽已谋反,但晋王世子乃是儿臣的亲侄子,父皇的孙子,身上流淌着皇家的血脉,如此折辱,实属不妥,传出去也会被人笑话,还会激怒晋王!”

“那你说怎么办?将他们给杀了?”延平帝冷冷地问道。

刘子岳犹豫了一下说:“若父皇觉得有这个必要的话,但儿臣认为更好的方式是将他们圈禁起来,一是死人没法再做人质,也不能要挟到晋王;二来,如此可彰显父皇的仁德。晋王大逆不道,父皇却对其子嗣宽容相待,高下立显,传出去,人人都要夸赞父皇的仁慈!”

“妇人之仁!”延平帝不满地瞥了一眼刘子岳。

刘子岳坚持道:“求父皇开恩,让三哥回来!”

“七弟,你这也未免太软弱了吧,晋王都谋反了,还屡次想要杀你,你竟替他的妻儿求情?”庸郡王在门口讥嘲地说道,进门后才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延平帝点了点头,看向刘子岳的目光已经充满了不悦:“太子,朕念在你初犯的份上,不再追究,再有下次,休怪朕不念父子之情。退下!”

邬川上前,对刘子岳说:“殿下,请吧!”

刘子岳只能灰头土脸地出去。

陶余见他沮丧的样子,劝道:“殿下,您这又是何必呢?晋王可没少算计您。”

“我不是为了他。若拿傅康年他们要挟晋王有用,那我一百个赞成。”刘子岳叹道。

他只是不希望事情扩大,不想给晋王借口。

这段插曲并没有改变延平帝的决定。

而庸郡王甚至变本加厉,竟对晋王世子动用了烙铁之刑,晋王世子痛得哭爹喊娘,嗓子都喊哑了,最后昏死了过去,才能送入了牢房中。

晋王妃看着儿子浑身是血的模样,泪如雨下,恨不得这一切都打在她的身上,但没有如果。

她捂住脸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这一刻,作为母亲,她是那么的无力,完全不能为儿子做点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受苦。她受不了了,她想拼死一搏。

她知道,晋王在京城还留了不少眼线和人脉。她虽然不知道有哪些,但傅康年肯定知道。

她撕下了身上的一块布,咬破了手指,写了一封血书,让隔壁牢房的人送去给傅康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