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4/7页)

唯一让晋王有些头痛的是,最近朝廷催他回京的圣旨一道又一道,越来越密集。

估计是延平帝见平乱将成,担心晋王在南边坐大,不受其控制,因此急诏他回京。

晋王自是不愿回去,借口都有现成的。天牢阴冷潮湿,导致晋王的旧疾复发了,现在身体不好,大夫说了不宜长途跋涉,需得静养一段时间。

只是这种借口,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

晋王还不愿意正面与朝廷与延平帝撕破脸。他现在手里虽然有些兵力,可要跟朝廷对抗,还远远不够,因为他手里没有足够的银子和粮食,能够长期与朝廷对峙。

此外,晋王也不希望跟朝廷发生战争。

因为他不想接手一个满目疮痍的国家,也不想成为刘氏的罪人。

现在大景的局势并不好,各种天灾人祸不断,国库年年超支,入不敷出。北边还有拓拓儿虎视眈眈,一旦内乱,拓拓儿人很可能会趁机南下,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发生大规模的战事,意味着又要烧银子,国库缺钱,只能加税,又可能进一步加剧各地的动荡,从而威胁刘氏的江山稳固。

所以不得万不得已,他是绝不会与朝廷撕破脸的。

琢磨许久,晋王决定想办法拿楚王开刀,先除掉钱家这个隐患。

他写了一封密信派人送入了京城,交给傅康年。

自从晋王南下后,延平帝虽没明确地撤了傅康年的职,但对其态度甚是冷淡。

皇帝的态度就是风向标,哪怕往日里傅康年为人还不错,但现在除了晋王一派的死忠官员,其他人都不敢跟他走得太近。

他的日子不好过,陈怀义等人也差不多。

最近几次大朝会,陈怀义每次一提什么,都被延平帝给驳回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即便晋王去了南边平乱,陛下对他也没多少好感,防备得紧。

晋王一派留在京中的官员,日子有些艰难。

这日,傅康年又被延平帝找机会削了一顿。

他垂头丧气地出了宫,望着天上高悬的太阳,明明是个艳阳天,但他们这苦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

“大人,殿下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亲信上前低声道。

傅康年精神为之一振。

自从去了江南,殿下除了一封报平安的信,再也没有派人私底下给他送过信。虽然能从江南驻军的战报中窥得殿下近日情况还不错,可傅康年还是有些担心。

而且现在这种局势,虽说晋王逃离了牢笼,可他们晋王一派在朝堂上被打压得实在是厉害,长期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想必殿下这次送信来就是说这个。

傅康年急急忙忙上了马车,没等回府就让亲信将信递上来,拆开一看,看完后,他重重点头,是该如此。

“让车夫掉头,去陈大人府上。”

陈怀义正窝在府里自个儿下棋,看到傅康年过来,高兴极了:“傅大人,你来得正好,陪我杀完这一局。”

傅康年应下,坐到他对面,然后摆了摆手,让伺候的下人都退下去:“我与你家大人有事要谈,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下人退出,并贴心地关上了门。

陈怀义放下棋子,抬头好奇地看着他:“可是殿下那边来了消息?”

也只有这个能让傅康年如此迫不及待吧,连礼节都顾不上了。

傅康年从怀里掏出了信,递给陈怀义。现在他对陈怀义是信任得很,这几次出事,殿下能有转机,陈怀义功不可没。

所以一遇到这种大事,殿下又不在京中,他第一个找的人就是陈怀义。

陈怀义看完了信,点头道:“确实该如此,钱茂还关押在大牢中吧?”

傅康年点头:“铸币司的一些人都处理了,就还剩下他和几个官员。一是战事吃紧,国库困难,陛下一时半会儿顾不上他,二来也是钱皇后那边苦苦哀求。这么下去,钱家的事恐怕会不了了之。”

后面,钱茂顶多也就削爵,将贪污的款项填补出来就罢了,钱家还是安安稳稳的国舅爷。

陈怀义嘴角勾起,笑容有些刻薄讥诮。贪污八十万贯钱,就这么轻轻放下了,陛下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他不甘,傅康年更不甘。

同样是犯事,钱茂贪污了这么大笔银子,他家殿下不过就是暗中到处散播了前太子救灾的“光辉事迹”而已,陛下就不依不饶的,将他家殿下打入了天牢,如今也对他们防备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