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5页)

面前的少女娇气若不娇弱,天真明媚带着自己独有的朝气,虽说是公主,却没有公主该有的架子。比起上辈子,她更为耀眼瞩目。

卫照挪不开眼睛,却又忍住自己的情绪,微微转身,低声说道:“陛下对您是真心,待您如亲女。”

待您如亲女,是母女感情,而非男女间的情爱。

南阳瞥她一眼,挺直腰杆,回道:“孤知晓阿娘对孤真心,不必你细说。”

如寻常般不屑的口气,卫照听上去却感觉大不相同。

南阳出自己襄王府,是世子扶良的嫡长女,与女帝站在了对立面。自小她就知晓自己与女帝之间注定不能亲密无间,而扶桑日夜勤勉,几乎没有时间见她,因此,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感情。南阳从不承认女帝对她的好。

而眼前的南阳却说出了阿娘对孤真心。

卫照细细打量面前的少女,模样精致,皮肤白里透着红,样貌与去世的世子妃像了五六分,更与前世一般无二。

卫照看不懂面前的少女,阳光从门外倾斜而入,将脚下的一片照得明亮。

春末的光落在南阳雪白的小脸上,她的眉眼似火光,笑意初初。卫照紧凝许久后,全身忽而一颤,蓦地后退一步。

是眼中的光的不同。

南阳自小离开生母,是被父母乃至祖母当作棋子放在女帝身侧,她的童年过得不好,无人疼爱,没有玩伴。卫照自认自己见她的每一回,她的神色都很阴郁。

这辈子的南阳公主上树捉鸟下河捞鱼,从小逗弄身边的宫人,就连自己这个少傅都时常调侃下不来床。

此南阳非上辈子的南阳公主!

卫照倒吸一口冷气,幽幽凉凉的目光从南阳身上挪开,徐徐挪在外间的日头上,她咽了咽口水,无力道:“殿下天真明媚,聪明伶俐,是臣见过最聪明的孩子。”

南阳不以为意道:“孤从小就聪明,少傅才知道吗?”

“是啊。”卫照忽而笑了,低笑地迈动脚步,蹒跚两步后又止步:“殿下,你可记得那日大雪,你我坐在湖边?”

“什么?”南阳惊诧,“少傅病糊涂了吗?”

“是啊,臣病糊涂了。”卫照走至门槛,艰难地跨过去,迎着阳光,眼角滑出一滴泪。

原来是她想多了,她的南阳压根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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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照又病了,三日未曾来上课,南阳日日去尚学阁,每日在窗口处巴望,始终不见人。

回到小阁后,红昭告诉她:“卫少傅病重,听县主说想给他冲喜。”

“冲喜?”南阳对勋贵的看法又多了一层,“要病死了成亲就可以了?”

痴人做梦。

南阳没有理会,去见扶桑,扶桑正在更衣。脱下厚重的龙袍,换上轻便柔软的对襟大袖衫,她看了一眼,目光凝在对方精致的锁骨上,欺霜赛雪。

就一眼,衣裳便穿好了,扶桑这才笑道:“来得巧,朕去卫府见少傅,你便同行?”

南阳盯着襟口看,扶桑未曾察觉,反而走到状台前梳妆,催促她:“不想去?”

南阳回神,只觉得方才有些奇怪,自己为何盯着看呢?

不过也不难理解,扶桑美若神女,赏心悦目,极为养眼。

南阳的视线往下攀升,襟口绣着寻常的牡丹花,花下的皮肤必然细腻发白。

她咽了咽喉咙,瞥开眼睛,回道:“少傅要冲喜吗?”

“传言罢了,卫照身子弱,哪户人家敢将女儿送过去。县主求朕赐婚,可是朕看了一眼京城内适龄的女子,没有找到合适的。县主心急,想将府里的妾抬为妻。可那人毕竟出身青楼,只能作罢。”扶桑惋惜。

南阳想起那日的话,想着要不要与扶桑说,对上扶桑漆黑的眼眸后,她又缩了缩脑袋,闭上嘴巴。

“想去就换身衣裳。”扶桑催促,纤细的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朕带出去的是大魏公主,不是树上下来的野猴子,明白吗?”

“晓得了。”南阳唉声叹气,被戳了两下后,她捉住了扶桑的指尖,张嘴就想咬,扶桑手快,立即捂住她的嘴巴,“小东西,朕若不会武,怕是要被你欺负了去。”

南阳低笑两声,转身就跑了。

扶桑立于窗下,望着廊下飞驰而过的少女,眼中透着迷离,看不出情绪,她的心有些乱。

她感觉到了南阳对她的依赖,比起上辈子,她更像一个合格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