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5/7页)

“十八年前,我算了算时辰,这欲壑差不多时候也该养成了,我寻了这孟堂春,以神仙种,金銮椅相诱,王爷果真心动。”

孟堂春和柳菲卿命数尊贵,这才承载起玉溪真人这一道残魂。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玉溪真人本该就有这一份再世为人的机缘,不是此时,也是以后,他不过是推波助澜了一把。

安山道长目光里都是震撼,手抖了抖,喃喃道。

“你这是夺舍啊,你,你是师父?”

命胎,秘法……难怪他瞧不出端倪。

韩子清哈哈笑了一声,“不错不错,乖徒儿,难为你这脑瓜子转得这般快了。”

安山道长刚入门时,他便已经夺舍了韩子清,师父早亡,两人名为师兄,实为师徒。

韩子清瞧了一眼白翳的孟风眠,道,“你该庆幸今日事成,不然为兄下一个皮囊,便是要寻你了。”

他有些嫌弃安山道长五毒俱全,六根不净,又吃酒又抽烟,曾经,他在玉溪镇瞧过一个姓曲的小儿,那身天资,他实在心动。

奈何那小子只肯跟着做神婆的阿娘学扎纸。

他也忌惮他那天资,那等钟灵毓秀的人要是修行起来,那是一日千里,常人嫉妒不来的。

到时,他夺舍不成反被诛杀,那便不妥了。

临行前,他在他体内留下病瘟,过不过得去,得看那孩子的命了。

韩子清看向孟风眠,叹道。

“不愧是玉溪真人兵解之地,此地端的是人杰地灵,尽出有大造化之人,唉,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他说着,自己的眼里有水光掠过。

“天道不公,万物不平,我便为自己造一个根骨。”

“如今,我真的做成了,哈哈哈!”

……

安山道长的目光同样落在孟风眠身上,心下有了预感,却还是开口问道。

“你待如何?”

韩道人不再理会。

他面对孟风眠,沉声道。

“华老爷子,我已经完成了承诺,为你寻了这副好皮囊,祈北郡城的小郡王,哦不,是祈北郡城的郡王爷。”

他瞥了一眼老态龙钟,瘦削得只剩下皮囊的祈北郡王孟堂春和柳菲卿,那两人颤抖着手摸着自己的手脸,嘴里喃喃的说着一些旁人听不懂的呓语。

韩道人眼中,这两人活着,那已经和死了没差了。

韩道人沉声:“这场富贵,华老爷子可满意?”

嗡嗡的声音传来,“呵呵,满意满意,不枉我百年来在石棺中受到过的煎熬。”

韩道人伸出手,“如此,便将这玉溪真人的道心剖出来吧。”

他顿了顿,眉目低垂。

“这一世,他沾染了世间人情,品过人间百味,王权富贵窝中走一遭,这道心,该是圆满了。”

安山道长震撼。

“道心,是道心啊......”

原来,他筹谋的就是这道心啊。

韩道人:“不错,有了它,我何须再躲躲藏藏,何须再数十年便换一次命胎,我,韩子清,从来不差别人!”

“玉溪真人有那般根骨,他差点能成大道,如今有我助他体味人间百味,这道心定能圆满,我就不信了,有了这道心,我还修不成这人间大道了?”

“给我!”韩道人喝了一声。

孟风眠低垂着眼,里头的欲壑没有应声。

韩道人手中陡然出现一个巴掌大的小石棺,他以为华元初想要反悔,拂尘就似活了过来一样,瞬间将这小石棺缠绕了起来。

只等他手中一个发力,拂尘便能将这石棺碎成糜粉。

韩道人沉脸:“华老爷子,你以为我没有留着后手吗?”

“你瞧瞧这是什么?”

“这是你尸骨化欲壑时的石棺,欲壑乃是石棺的伴生,石棺毁去,你以为你还能讨到什么好处?”

安山道长扑过来要抢这石棺,韩道人宽袍一拂,他又摔在了地上。

安山道长胸口一痛,又涌出一口鲜血。

他恨恨的捶了捶地。

怎地这般没用!恨煞自己也!

……

那厢,孟风眠体内的欲壑也在叫苦。

非它不愿,而是它不能啊。

它鼓足了劲朝那心口处涌去,然而那处有莹光闪烁,更要命的是,隐隐还有神魂烈焰。

孟风眠的眼睛再一次在黑白之间替换。

“原来,这一切都是算计……就为了这一颗心吗?”沙哑的声音从孟风眠口中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