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手伤(第3/3页)
顾翌安微怔一秒,有些惊讶:“钟老病了?怎么没听我爸提起过,什么病?严重吗?”
“你爸在美国,肯定不知道,何况钟老低调,特意住到东院这边就是不想声张。不过不是什么大毛病,看片子应该是脑膜瘤,手术指征也还不错,有师弟主刀,问题不大。”陈放就站门口,把情况简单讲了个大概。
顾翌安点头,说:“行,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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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陈放回屋,曹俊正好洗完澡出来。
他擦着头发跟顾翌安说:“我洗完了,你也赶紧洗个澡吧,又是开会又是赶飞机的,累一天了,冲个澡赶紧休息。”
“没事,你先睡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顾翌安应下一句,走回自己房间。
其实也没什么别的事,刚洗完澡的浴室还遗留着湿热的水汽,顾翌安原本就不太习惯跟人同住屋檐下,想等里面的热气散尽了再进去。
他回房后又去阳台站了会儿,望着杏林苑依旧黑漆漆的那间客厅发呆。
没到片刻,远处教学楼响起一段清脆悦耳的旋律,是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了。
紧接着不久,杏林路上挤满结伴下课的大学生。
顾翌安垂眸往下看,那些年轻的青春洋溢的笑脸,还有带着欢笑声的嬉笑打闹,以及自行车窜过时响起的清脆的叮铃,倏然间,让他生出一种时空错乱近乡情怯的感觉。
就这么呆着,容易越想越多。
于是,为了打断野草一样疯涨的情绪,他转身回屋拿上换洗衣服,转进浴室去洗澡。
褪下全身衣物,也摘了右手的护腕,顾翌安手腕上的秘密便毫无躲藏,彻底袒露在浴室昏黄的光线之下。
腱鞘炎不过是个幌子,他真正要隐瞒的,其实是这道自腕骨处,被尖刀前后戳穿留下的两块狰狞的旧疤,以及右手神经永久性损伤,再也无法拿起手术刀的事实。
顾翌安黯然垂眸,拇指在凹凸不平的疤面上摩挲。
这一刀,直接断送了他的手术生涯。
哪怕是到现在,他仍然无法直视这两道疤。
微怔片刻,顾翌安移开视线,抬腿步入淋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