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游戏(第2/3页)
傅霜迟说着,缓缓踱步到他面前,自上而下将他打量了一遍,然后点评道:“二哥啊,你是真的很没有自知之明。”
傅霜迟说着轻嗤一声,拿出手机,然后点开了一段录音。
虽然没有画面,但晏秋还是听出了那是秦暮的声音。
在自己面前总是温柔含笑的声音透过手机却是那么刻薄刺耳。
“不过就是个畏畏缩缩土包子。”
“看人时眼都不敢抬,我看着他那张脸就觉得晦气。”
“那种地方长大的人……大概给根骨头就能把命给你。”
“小迟,一个月,我就能让他对我死心塌地。”
……
那天晚上晏秋终究没有走出傅家的大门。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看着自己买的戒指。
其实他买的是对戒,买下来后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在戒身的内侧刻下了彼此的名字的首字母。
他的是Q,秦暮的是Y。
那时右手刚拆线,一用力就是刺骨的疼痛,可是那时只要想到秦暮戴上的画面,便觉得甘之如饴。
他就像一只独自度过寒冬的松鼠,将他生活中那零星可数的幸福每天存一点,直到堆满自己小小的仓库,便可以安心度过永无止境的严冬。
然而今天才知道,他费心捡回来的那些东西不过是披着松子外衣的石头。
一切都是假的。
无论是明面上的排挤捉弄,还是暗地里的欺骗假意。
都只是为了傅霜迟开心而已。
有人四周全是焰火,却还有人担心他太冷。
有些人匍匐冰雪中,却还要被夺走零星的暖意。
晏秋最终还是松开手掌,把没来得及送出去的戒指扔进了垃圾桶里。
然后删掉了秦暮所有的联系方式,握着姑姑送他的吊坠沉沉睡去。
-
晏秋抬头看向秦暮。
他曾将秦暮当做这暗淡无望生命中唯一的光,可后来发现这束光不过是照耀他人时偶然投射在自己身上的倒影。
既然属于自己,那么不要也就不要了。
事情已经如此明晰,晏秋觉得无需多言,想要离开。
然而刚一转身却被秦暮扣住了手腕。
晏秋停下脚步转过身,然后就见秦暮笑了一下,眼神向下,似在俯视。
所有的伪装顷刻间碎裂殆尽,晏秋又看到了熟悉的傲慢,只是其中似乎还掺杂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
“你有什么资格说结束?”
“游戏是我开始的,就算是结束,也要由我来结束。”
心脏仿佛被被一把生了锈的刀一刀刀划过,痛意并不尖锐,却长久。
“好。”晏秋有些疲惫地追问道,“那你所谓的结束是什么呢?”
秦暮似乎被他问住,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眸色越来越暗。
握着他的手指不断用力,扣得他生疼。
晏秋吃痛,甩开秦暮的手。
他懒得再和秦暮纠缠,转身向回走去。
然而还没走几步,却听身后传来秦暮刻意压低的声音。
他说:“晏秋,我不会放过你。”
-
晏秋回到客厅,却见刚才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
一旁的佣人告诉他,午饭时间到了,他们都已经去餐厅用餐。
晏秋一听,虽然没有胃口但还是匆匆赶了过去。
傅家规矩,人不到齐不开饭。
佣人替他推开餐厅的大门,大门开合,发出轻微的响声。
这响声如同什么信号,原本正在聊天谈笑的众人瞬间安静,目光齐齐向他望了过来。
晏秋讨厌这样的注视,但又不敢低下头,因此只能迎着他们的目光走过去坐下。
然后抱歉道:“我来晚了。”
母亲似乎想打圆场,但还未言声就听祖母先一步开口道:“不说一声就擅自离开,还让长辈等你,像什么话。”
说着,重重放下手中擦手的手帕。
晏秋对上她的目光,毫不意外地在她眼中看到了显而易见的不满和鄙夷。
晏秋从小就听说隔代亲,他也在无数同龄人的爷爷奶奶身上感受到过这句话的含义。
但他原来在那个家时,爷爷奶奶早就去世了。
后来回到傅家时得知他除了父母和大哥还有爷爷奶奶,他激动到握着吊坠和姑姑说了一晚上的话。
他以为爷爷奶奶总会爱他。
然而当父亲把他第一次带他回到老宅时,衣着华美的白发妇人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给出了评价,“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