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7/8页)

那男子还想继续搬弄口舌,瞧见樊长玉手中那根棒槌,脑门还跟劈开似的钝痛着,他悻悻把嘴闭上了。

樊长玉冷哼:“你这条舌头留着也无用,来人,拉下去,舌头剁碎了喂狗!”

溢香楼的伙计先是面面相觑,随即立马上前两人,拖着被五花大绑的泼皮去了后边院子里。

紧跟着传来磨刀霍霍声,再然后是刀重重砍在案板上的声音,以及那人的惨叫声,片刻后那惨叫声也没了,只剩唔唔声。

被绑在院子里的几个泼皮吓得面如土色。

樊长玉在椅子上也险些坐不住了,她只是按照话本子里写那样,装腔作势吓唬这群人,溢香楼的伙计该不会没领会到她的意思,真把人舌头给割了吧?

不消片刻,一个伙计就端着个盆子过来了,盘子上放着一小截条血淋淋的舌头,对樊长玉道:“那厮挣扎得厉害,咱们没能拔出他整根舌头,只砍下了这一节。”

泼皮们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一团就已经吓得差点尿裤子了,那里还敢多看,樊长玉经常杀猪,倒是一眼认出那是一小截猪舌,都不怎么新鲜了,沾了不知是鸡血还是鸭血,放在盘子里倒是能唬人。

她松了口气,心说这溢香楼的伙计倒也怪机灵的,维持着一脸凶相道:“牵条狗来,喂给狗吃!”

立即有伙计牵了一条狼狗前来,把那盘子里的猪舌一扔出去,狼狗立马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几个泼皮看在眼里,止不住地干呕,吓到失禁的也有。

樊长玉觉着都把人吓成这样了,大概能问出真话来了,虎着脸继续问那光头:“说,谁指使你们来溢香楼闹事的?若有一句假话,们的舌头也割去喂狗!”

光头干呕得眼泪都出来了,连声道:“我说!我说!是何师爷身边的小厮找我们来的。”

听到这个答案,樊长玉不由得愣了愣。

怎么又跟何师爷那个搅屎棍有关?

她喝道:“你说谎!”

光头被绑着也不住地给她磕头:“姑奶奶,小的真没说谎,真是师爷身边的小厮找的我们!”

樊长玉说:“何师爷跟溢香楼无冤无仇,何故要指使你们这么做?”

光头痛哭流涕:“这我们也不知啊!”

其他几个泼皮也都哭得惨兮兮指认何师爷。

“放了他们吧。”月洞门处传来一道女声。

樊长玉抬眼一看,发现是俞浅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掌柜的回来了?”

俞浅浅点头,看着樊长玉眉眼含笑,带了几分感激道:“刚回来,正好听见你帮我审问这些人,谢谢长玉妹子了。”

樊长玉道:“也没能帮上俞掌柜什么。”

俞浅浅说:“这些就够了,放了他们吧。”

她示意一旁的伙计们给那些泼皮松绑。

之前被樊长玉命人压下去的泼皮也被带了出来,他并没有被割舌,只是被堵住了嘴,显然之前的惨叫声只是俞浅浅用某种方法帮他发出来的。

樊长玉很是疑惑,问俞浅浅:“你不带着他们去公堂上对质吗?”

俞浅浅只是摇头,神色间带着疲惫,等那些泼皮被楼里的伙计带下去了,她才道:“你方才也问出来了,是何师爷指使的这些人。”

樊长玉皱眉问:“跟溢香楼抢生意的酒楼找了何师爷的门路,想借此打击溢香楼?”

俞浅浅苦笑:“比这还糟糕些。”

樊长玉本以为最坏也就是自己想的那样了,俞浅浅说比那还糟糕些,她实在是想不到了,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俞浅浅额前梳得溜光水滑的刘海早就被她揉得不成样子了,她闭上眼道:“溢香楼保不住了,也怪我,太激进了些,若是去年没有急着在县城开酒楼就好了……”

樊长玉印象中俞浅浅一向是稳操胜券的,极少露出这么无助的时候,她道:“我跟掌柜的交情虽还算不得有多深,但掌柜的屡屡提携我,我也是记在心间的。我虽不知道溢香楼到底遇到了什么难处,不过只要掌柜的需要,我家跟县衙王捕头尚有些渊源,我可以去王捕头那儿求个人情,看能不能帮到溢香楼。”

俞浅浅摇头:“没用的。”

她握了握樊长玉的手,勉强露出一个笑道:“你的心意我领了,我这半日里出去,能走的关系都走了一遍,若是有法子,我也不会坐以待毙。你也莫要去王捕头哪里求情,反倒会给他带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