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戒尺(第3/5页)
池云镜微微紧绷,有点想后退,心魔嗤笑:“装什么清白纯洁。”
沐玄凑近少年闻了闻,笃定道:“你身上有血味。”
他是饮血的怨魂,池云镜的血液对他又犹为特殊,就算池云镜用不透血的绷带缠住伤口,他依旧能嗅到隐隐约约的甜香。
“不许再隐瞒。”沐玄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沐玄用鬼气拉着池云镜进屋。
来到池云镜的房间,沐玄按着他坐在床沿,“把衣服脱掉。”
池云镜犹豫,沐玄道:“都是男人,你就把我当成兄长,没什么可害羞的。”
心魔道:“你弟弟想上你。”
池云镜心生愠怒,冷声呵斥:“住口。”
“不愿意承认吗。”心魔道,“行吧,你就自欺欺人下去。”
仿佛是为了显得坦荡,否定自己有见不得人的心思,池云镜缓慢解开腰带。
沐玄硬生生看出种逼良为娼的感觉,仔细一想,以池云镜的性格,不会愿意在别人面前脱衣,但池云镜受伤都瞒着不让人知晓,不这样做,沐玄担心他的伤会一直拖着,不上心治疗。
池云镜背对沐玄,脱掉的衣袍堆叠在腰部,露出满身的绷带。
沐玄操控鬼气帮他解绷带,解到后背时遇到阻碍,绷带与池云镜背部血肉黏连到一起。
“你怎么没处理好伤口,就这样缠绷带?”沐玄不高兴。
“抱歉。”池云镜轻声道,“让阿玄担心了。”
心魔呵呵笑道:“心里是不是偷着乐,疼痛都变成了蜜糖。”
沐玄干脆利落切开黏连部分,池云镜一声不吭,但疼得身体微微紧绷。
血液不停流淌,沾湿被褥,看见池云镜后背的惨状,沐玄吸了口气,上面血肉模糊,不剩一块好肉。
戒尺打出的都是皮肉伤,不会伤及经脉骨骼,但会不停流血,疼痛难当,就是为了让犯错的弟子牢记教训。
池云镜完好的部位肤如雪玉,毫无瑕疵,冷汗与血液打湿的墨发贴在上面,像用墨水在上面勾勒一笔,美不胜收,愈发衬得后背伤势惨烈,沐玄拿来药膏,小心翼翼给他涂抹。
接下来两日,池云镜一直待在屋内养伤。
沐玄禁止他乱动,更不能去练剑,每日买补品带回来给池云镜,若不是池云镜拒绝,沐玄能喂到他嘴里。
“池云镜,你真是不争气,到手的机会都推出去。”心魔道,“我懂,你是觉得在炼器峰那晚轻薄了阿玄,心中有愧,但想想你得到甜头时的心情,这种小节要紧吗。”
池云镜不再理会心魔的蛊惑,那日他打伤小师弟,在阿玄入睡时做出无礼之举,铸下大错,皆因为心魔作祟。
“行。”心魔懒洋洋道,“都是因为我。”
见池云镜逐渐好转,沐玄放心去找楼崖。
来到湖心居,正在喝酒的楼崖问:“云镜怎么样了。”
“好些了。”沐玄道,“我没想到,你对他下那么重的手。”
楼崖不是该疼惜爱徒,手下留情么。
“云镜犯错严重,不得轻饶。”楼崖道,“而且他执迷不悟,该敲打一番。”
喝完杯中酒,楼崖取出玉戒尺,搁在桌上。
沐玄问:“这是何意?”
“曾经我有错,父亲都会责打于我。”楼崖眼里醉意朦胧,看着戒尺回忆道,“如今我犯再大的过错,都没人这样。”
楼崖年幼时,父亲常说的就是:“崖儿,你须得强大起来,楼家的未来就靠你了。”
“家族的荣誉,全都在你肩上。”
“若你能渡劫成仙,更是光宗耀祖,达成楼家无数代的夙愿,家族将随你一同得道飞升。”
楼崖每日都去练武场,家族其他子弟也在那里修炼,有时累了,便会互相谈笑,玩耍打闹。
他朝那里望了一眼,父亲便道:“崖儿,专心。”
楼崖每日修炼到很晚,父亲也会陪伴教导他到多晚,从不懈怠。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会从内到外感到疲惫,一日深夜修炼归来,母亲房里的灯还亮着,楼崖想去找她,父亲从背后叫住他:“崖儿,从今往后不要再依靠你母亲。”
“修炼不止在于身,还在于心,心性强大起来,你才能是真正的强者。”
“别人不是你的依靠,相反,你会是楼家的依靠。”
楼崖道:“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