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3/4页)
谢揽这边终于清净了,但他的燥劲儿还没消,紧攥着刀柄,骨节咯吱响。
冯嘉幼从他背后走出来,重新与他并肩,趁着没人注意,挽了挽他手臂:“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若只有他一个人,他才不会管什么阴谋诡计,早动手了。
“委屈谈不上。”谢揽就是觉得烦,被冯嘉幼一贴,像是三伏天靠过来的冰块儿,他的燥意顿时散了,又得意起来,“想算计我?我不愿意被算计的时候,看谁逼得动我。”
冯嘉幼赶紧夸他几句,又忧心忡忡:“也不知道那位南疆监国究竟想干什么,我为何越来越看不懂了?”
谢揽劝她放宽心:“ 咱们只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里不再是焦点之后,骆清流又溜了回来:“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儿?”
“你才知道?”冯嘉幼见他方才躲的飞快,提醒他,“你不要走太远,万一出事儿,还要你帮忙照顾着点儿阿瑛。”
骆清流蹙了蹙眉,朝前方望去,隋瑛正和沈时行凑在前排观战,两个人边看边聊,也不知在聊些什么内容。
他微微失神时,听见谢揽颇为惊讶的声音:“真是没想到。”
冯嘉幼和骆清流一起看向他。
谢揽却没注意到两人的目光,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曹崧给吸引了:“真不愧是当年的东厂第一人。”
只见校场中央,韩沉依然是以两指代剑,攻向曹崧。
因不曾见过曹崧出手,不知他的路数,只能在强攻中慢慢找寻。
但韩沉每次出“剑”,总能被曹崧提前预判,先一步闪避。
同时还能估算到他的下一招,绕去他背后,试图攻击他持“剑”那条手臂的手肘。
韩沉每次都要慌忙躲开,调整个两三招,才可以再次发动攻势。
“韩沉打不过他。”谢揽观战过后,做出了判断,“很快韩沉的攻势便会吃力,躲避也会混乱,曹崧一旦攻到他的手肘,他就输了。因为若他持真剑,剑会脱手。”
冯嘉幼看不懂,但她瞧见谢揽跃跃欲试的表情,便知道这曹崧的本事有多强:“他算第几流?”
谢揽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超一流。还记不记得之前淮安府刺杀李似修之人?”
冯嘉幼岂会忘记:“那个使双刃弯刀的刺客?”
谢揽点头:“对,曹崧和他的本事差不多。”
冯嘉幼明白了:“那还好。”
那使双刃弯刀的刺客虽然厉害,但谢揽打废他只受了点儿轻伤。
“你不能这样类比,那刺客才二十出头,曹崧都五十多了。”谢揽默默在心里估算了下,挑了挑眉,“不过曹崧最巅峰的时期,我想打败他也不会很难。”
但也不会太轻松。
骆清流呼了口气:“听你这样说,我心里舒服多了。”
谢揽看向他:“你是被曹崧抓住的?十年前他四十岁,正值盛年,那难怪了。”
骆清流犹豫了会儿,问道:“如果我现在想杀他,以我最好的状态,有没有赢面?”
谢揽摇头:“不容易,曹崧几乎没有弱点。想稳赢他需要再过十年,你没事儿多练练,他再老十岁。”
骆清流:“……”
谢揽问:“怎么,你很想杀他报仇?”
骆清流没答话。
看样子是了,谢揽安慰他:“别灰心,也并非没有机会,我说的是‘几乎’没弱点,而不是‘绝对’没弱点。”
他递给骆清流一个嘚瑟的眼神:求我啊,我告诉你。
骆清流抽了抽嘴角。
冯嘉幼提醒谢揽:“回京之前不能杀曹崧,他是使团领队,夫君你此行的任务是负责保护他,他若死了,你属于重大失职。除非你想辞官,倒是个好机会。”
“哦对。”谢揽险些将这茬忘记了,慌忙收起自己的嘚瑟,在骆清流肩膀拍了下,郑重道,“你先忍忍,等我把曹崧上交朝廷之后,再教你如何杀他。”
骆清流连忙解释:“我……”
谢揽一阵后怕:“我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儿把官位给丢了,不然往后该怎么在京城讨生活?”
骆清流:“?”
怀疑他是不是在讲笑话。
骆清流劝他放心:“我两年内都不会杀他的,这是我和督公的约法三章……”
他讲了讲,又感叹,“所以我真是打从心底佩服我家督公,说起来曹崧和他也是仇深似海,当年京郊书院的惨案就是曹崧带的队,督公被抓进宫之后,也没少受他的欺辱。只因为曹崧有用,督公就能忍下来,留他到今天。和督公所受的苦难相比,我这点仇,好像也没有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