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页)
他用尽手段捕捉,捉到网中后,却发现秦渝池不是蜜,而是洒满糖霜的寒冰,只咬一口都会硌牙。
可硌牙也阻挡不了他。
那时的他不可一世,认为这世上就没有他林殊得不到的东西,再硬的骨头,他也能轻易折断,秦渝池也不外乎如此。
后来,秦渝池也确实被他折断了,被他诱惑着跳入欲河,成了纵欲之人。
但秦渝池骨头里的筋不会断,藕断丝不断,所以才能蛰伏着,让他最终成为败者。
指尖夹着的烟烧到头,尖锐的刺痛让林殊回神。
猫少年的衣服全褪下了,舞池里的欢呼声更甚,林殊垂眸瞥一眼,只觉得索然无味。
没意思。
威士忌没有意思,尼古丁枯燥无味,可露丽难以下咽,什么都没有意思。
那......什么才有意思?
林殊是知道答案的,但不愿意说出那人的名字。
被大火吞噬之前,他已经决定要放过秦渝池,重生后就更不该三番五次出现在那人面前。
指尖被烧得有些疼。
林殊将烟掷在地上,猛然站起身,把服务生们吓了一跳。
“先生......?!”兔女郎慌张地问。
衬衫上沾了酒,林殊抖掉堆积的酒液,昏昏沉沉问:“谁会开车?”
包厢里静默片刻,其中一个男孩颤着声音说:“我会。”
林殊颔首,将车钥匙丢给那男孩,大步往门外走,“你,送我回酒店。”
“好的,先生。”
小敞篷起步,夜风将林殊身上的烟酒味吹散,渐渐浸满椰子香。
男孩开得慢,生怕将这车磕着碰着,赔偿巨额。
缓行中,林殊嫌无聊,又点了一杆烟,夹在指尖,手肘撑在车门上。
男孩看一眼后视镜,镜中林殊的表情实在寂寞,有种颓废而凋谢的美,便忍不住问:“先生......”
“怎么?”林殊斜过视线。
男孩有些忐忑,试探着问:“先生,您不高兴吗?为什么点了烟却又不抽?”
男孩的普通话很标准,没有一点本地口音。
林殊避而不答,微挑起眉,转移话题,“父母是移民?”
“是。”男孩紧张地答。
“你怎么想着做这个?”林殊又问。
“父亲的生意不景气,”男孩小声说,“银行的贷款还不上,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妹妹要读书......”
三两句话,拼凑成常见又庸俗的苦难。
林殊见过无数次这种人,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而出卖身体,曾经他对这种人嗤之以鼻,现在却诡异地泛起几分怜悯。
剩下的路程里无人说话。
小敞篷开到露天停车场,林殊打着哈欠下车,将随身携带的副卡丢给男孩。
“先生!”男孩手忙脚乱地接住卡,“您这是做什么?”
男孩瞪着眼睛,脸蛋漂亮得像个精致玩偶,倒是挺招人喜欢。
“送你,随你怎么刷,记得多去买些金子存好,慢慢转手套成现金。”林殊说。
“这怎么行?”男孩急得面红耳赤,要将卡还回来,“我,我不能收。”
林殊不理男孩的拒绝,转身往一区走,“这不是我的卡,你早点行动,等到持卡人挂失,你就再也不能刷了。”
这是边星澜的卡。
车没能弄丢,那就让边星澜失点小财,谁叫那蠢蛋只会傻热情,不动脑子瞎撮合。
酒精逐渐上头,林殊幸灾乐祸地勾起笑,在月光中往住处走。
“先生,谢谢您!”男孩在后面喊。
林殊没回头,只挥挥手,当作无声的道别。
不多时,林殊走到中心别墅,刷指纹进了屋。
威士忌的后劲大,进门之时,林殊已有些发昏,脚步不稳,他踉跄着走到沙发边,瘫坐下身,蜷在沙发里出神。
张着嘴呼吸几分钟,嗓子发干,林殊只好缓慢站起身,走到冰箱处拉开门,选了瓶矿泉水。
瓶盖很松,林殊轻轻一扭就能打开。
冰冷的水入喉,因醉熏而起的灼烧感消去不少,林殊好受了些,腿软着缓缓坐在地上,半张脸抵在冰箱门上。
醉鬼。
无需照镜子,林殊只是稍稍想象他现在的丑样,就觉得滑稽想笑。
若是让秦渝池见了他这幅样子,怕是要躲得远远的,还谈什么动心喜欢。
他怎么又想起秦渝池?
不是已经决定了要放过人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