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高拱走了,虽然隆……(第2/3页)

他这是给赵贞吉出了个难题,若说读初级三堂,人家是皇太子,未来皇位继承人,皇上听了肯定不高兴。

若说读中级堂、高级堂那也不像,毕竟朱翊钧只有八岁,而国子监生是可以直接参加进士科考试。

赵贞吉不愧为徐阶的学生,见过大世面,巧舌如簧:“所有学生入国子监皆分入初级三堂,通过考试积攒学分,升入下一等级。”

“老臣早就听闻太子殿下聪颖早慧,天资极高,入学八个月后,定能升入下一级学习。”

朱翊钧问:“为何是八个月。”

赵贞吉说:“因为一月一考,优秀得一分,中等得半分,差等不得分,是以最快八个月。”

“原来如此。”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国子监的考试非常严格,几乎没有人能快速通关,读一辈子还是监生的比比皆是。

但这话隆庆听了高兴,哪个当父亲的不想听别人夸自己儿子是天才呢。

参观了每一件学堂,最后他们来到国子监的第三进院落,那里有一处敬一亭,象征着学子们对功名的追求和向往。

说是“亭”,其实是一座面阔五间的殿宇,建于嘉靖七年。

朱翊钧却对亭外的一块石碑感兴趣,那上面的碑文刻着《敬一箴》。

“人有此心,万里咸具。体而行之,惟德是据……朕为斯箴,拳拳希圣。庶几汤孙,底于嘉靖。嘉靖五年六月二十一日。”

朱翊钧情不自禁伸出小手,挨个抚过石碑上篆刻的文字:“这是我皇爷爷所作。”

他站在石碑前,隆庆就站在他的身后。前面主院落已经升起御座,按照流程,隆庆应该过去,准备听赵贞吉讲经。

但朱翊钧没动,他也没动,他没动,周围的大臣也没动。

过了一会儿,朱翊钧转过身来,主动拉起他的手:“父皇,我们走吧。”

隆庆问他:“不再看一会儿?”

朱翊钧说:“不看了,我都背下来了。”

“……”

今日,赵贞吉为隆庆讲《尚书·大禹谟》的第一部 分《后克艰章》。难得在圣驾面前有表现的机会,讲得好,别说高升,登阁也是指日可待。

他也的确给隆庆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夸他议论侃直,进止有仪,阐发有旨,音畅仪端,还说自己深受感动。听完有什么启发,他是一个字也不提。

朱翊钧倒是很认真的听完了,但也没有他爹这么感慨。回来之后,他突发奇想,问冯保:“大禹距离我们有多远?”

冯保掐指一算:“大约三千五百年左右。”

朱翊钧又问道:“三千五百年前的世界和现在一样吗?”

冯保说:“当然有所不同。”

“那他治理国家的方法,我们还能用吗?”

“!!!”

冯保惊讶的看着他,这个问题问得太有水平了。不要说三千多年前的大禹,就算是同一个王朝的不同阶段,治国思想和策略也是不同的。

要不你的张先生为什么一定要推行改革呢?

“这是一个好问题,殿下应该带着这个问题,在不断学习中寻找答案。”

朱翊钧每天除了读书就是习武,他的棍法练得愈发精进,隔三差五就去找陆绎和刘守有切磋,虽然还是打不过,但进步肉眼可见。刘守有说:“以殿下现在的伸手,京城巡捕营的官差,一个能打两个。”

朱翊钧说:“打巡捕营有什么意思?”

刘守有诧异道:“巡捕营也很厉害的。”

朱翊钧说:“我要打你这样的。”

刘守有笑道:“那还得多练几年,毕竟我可是武进士。”

朱翊钧一棍子朝他挥过去:“我打的就是武进士。”

因为世宗晚期,言路阻塞太久,不久前,内阁向隆庆提议,颁布一条诏令:“先朝政令有不便者,可奏言予以修改。”

所以,这些日子,两京十三省各级官员送来的奏章多如雪片,内阁、司礼监忙得不可开交,送到隆庆这里的奏疏也比往日多了不少。

在即位之初,隆庆为了迎合反对世宗追尊生父的言论,已经取消了睿总配天的资格。这些言官得寸进尺,一个叫王治的吏科给事中竟然上疏要求将睿宗牌位逐出太庙。

睿宗毕竟是隆庆的爷爷,他已经做过一次让步,不想再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