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3/7页)

程景眉心微蹙,她一直没有告诉程季青也是担心程季青难过。

程季青感觉到心口微微有些发闷,像被那喜庆的梅花树撞了一样。

半晌,她道:“人生总是有遗憾的吧。”

只是原身的多了一些。

她难过,但并不是她自己的经历,因此并不深刻——她没有走过原身的路,即便从头看到尾,也不可能感同身受。

她难过,只是为了原身。

只是觉得,原身活一场,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就那么消失了。

“我还想问一个问题,你和白赵良的交易,是什么?”

程景说:“就是血缘的事,她知道我不是程兰亲生,也知道你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程兰对白家关照是看在陆曼救了你的份上,付荣君和我是因为不想你知道这些,所以才做了交易。他保守血缘秘密,我们保守他抛弃陆曼的秘密。”

只是白赵良觉得这个交易不怎么公平,所以这些年明里暗里,恬不知耻的占了程氏不少便宜。

程季青闻言,的确能说通一些。

但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不过程景应该是说的实话,到这一步,也不至于再有什么瞒着她了。

这两天天气倒是晴朗。

出门时虽有风,脚下却干干净净。

寒气四溢,程季青将围脖往下巴上拉了拉,聊胜于无的挡住吹进脖子的风。

程景站在她对面。

十几秒的沉默,她认认真真的看着程季青,说:“橙橙,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亲人。”

程季青闻言,缓缓弯了下唇。

她想,但愿原身能知道。

“新年快乐。”

程景说。

还有几天就是新年,至少这一年她们不可能在一起过春节了。

程景等了两秒,转过身准备离开。

程季青在她身后,轻声说了一句。

“新年快乐。”

“程景。”

程季青忽地喊住人,声色随着风一道变得清冽:“我不懂公司,但是我懂人情,如果程兰真的不器重你,那她应该早早对你多加打压,而不是由着你肆意成长,练就这番本领。在她死后程氏那些追随她的股东,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认你。”

“也许她对你不够关心,但未必没有感情。”

-

黑色迈巴赫的后座,程景望着路边随处可见的福字,恍惚想起小时候的某一年。

程兰从外头拿了一箱烟花回来,程季青那时才五岁,听到声音跑过去抱着程兰。

烟火差点掉地上,她过去接。

程兰看了她一眼说:“一会儿跟妹妹一起玩。”

晚上点烟花,她不小心溅到衣服上,差一点让橙橙受伤。程兰当时见了脸色发黑,把她一把拽到边上:“你怎么回事?”

她又害怕又委屈,只低着头不说话。

付荣君在旁边,一句话没问,就说:“去把衣服换了。”

只有程季青的小手拉着她,问她:“姐姐,你烫到没有?”

程景将车窗往下降了几厘米,料峭寒气让她双眼的热度稍稍散去,她依稀想起来。

那晚,她下楼去厨房,碰到程兰在客厅看报纸。

程兰没抬头,声色极淡问了她一句。

“受伤没有?”

“程总?”

程景的思绪从遥远的记忆回来,像卷尺回弹,让她虎口不轻不重的一疼。

快速那么一下,留在余威。

刘秘书在前头说起之后几天的安排,快要过年了,有的事得在过年前解决。

她分了神过来听着。

然后问:“哪儿?”

“柏林。”

出差的地址。

正好是除夕夜前一晚。

刘秘书似是想到什么,补了一句:“离丹麦倒是很近。”

涂秀秀现在去了丹麦哥本哈根,柏林过去快的话一个小时就能到。

程景没有接话,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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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前。

丹麦哥本哈根的一家戏曲院。

比之前的西兰大街的剧院要小,但这里听戏的国人更多。算是分院。涂秀秀如今小有名气,偶尔会过来。

次日是除夕,来的客人更多。

为情怀,为节日。

时间是丹麦下午三点,涂秀秀晚些时候还要去主院,作为开场,第一场便是人满为患。

程景依旧选了个不惹眼的角落。

今天涂秀秀唱的是《秦楼》,讲的是一名女主作为将军后裔,在国破危难之际,抛却国家与全城百姓,选择了营救了身处秦楼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