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忽闻悲风调(第5/10页)



潇潇抓着鄞,如风一般飞掠而来,小夭说:“真的不用!”

颛顼瞪着她,小夭无可奈何,只得把手腕递给鄞,鄞仔细诊察过后,对颛顼比画。

阿念边看边讲给小夭听:“他说你是骤然间伤心过度,却不顺应情绪,让伤心发泄出来,反而强行压制,伤到了心脉。刚才那口血是心口瘀滞的血,吐出来好,他说这段日子你要静心休养,不应再有大喜大悲的情绪。”

颛顼让鄞退下,阿念困惑地问:“姐姐,你碰到什么事了?竟然能让你这种人都伤心?”

小夭笑道:“我这种人?说得我好像没长心一样。”

颛顼道:“这屋子里就我们兄妹三人,你既然笑不出来,就别再强撑着笑给别人看了!”

小夭微微笑着:“倒不是笑给别人看,而是习惯了,根本哭不出来,反正生命就是如此,哭也一天,笑也一天,既然总是要过,最好还是笑着面对,比较笑脸人人爱看,哭声却没几个人喜欢!”

颛顼只觉心酸,阿念却若有所悟,呆呆地看着小夭。

颛顼问道:“你想吃饭吗?”

小夭苦笑:“这会儿倒真是吃不下,给我熬点汤放着吧!我饿了时喝一点。你们不用陪着我,去吃你们的饭,我睡一觉,一切就好了。”

颛顼拉着阿念,出了屋子。他对珊瑚说:“照顾好王姬。”看了一眼苗莆,苗莆立即跟在颛顼身后离去。

小夭吃了颗安眠的药丸,昏昏沉沉地睡去。

半夜里,小夭醒了,她觉得难受,可又身子无力,起不来。

在外间休息的颛顼立即醒了,快步过来,扶着小夭坐起,给小夭披了件袄子,把一直温着的汤端给小夭。小夭一口气喝了,觉得胸腹间略微好受了点。

颛顼摸了下她的额头:“有些发烧,不过鄞说,你体质特异,先不着急吃药,多喝点汤水,最紧要的是你自己要保持心情平和。”

小夭倚着软枕,软绵绵地问:“你怎么在外间守着?难道紫金宫没侍女了吗?”

“我不放心你。”

“我没事,自小到大,什么事没碰到过啊?难道还真能为个男人要死要活吗?”

“是啊,你没事,吐血发烧生病的人是另一个人,不是你。”

“别说得那么严重,过几日就全好了。”

“我问过苗莆了,她说你去给涂山太夫人送药时,一切都正常,可从太夫人屋子里出来时就不对头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夭恹恹地说:“我想再睡一觉。”

颛顼说:“你连我都要隐瞒吗?”鄞说小夭性子过于克制,最好设法让她把伤心事讲述出来,不要积郁在心上。

小夭笑着叹了口气:“不是要瞒你,而是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提不提无所谓。”

颛顼觉得心如针扎,很多次,他也曾一遍遍告诉自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娘自尽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每个人的娘迟早都会死;叔叔要杀他,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谁家都会有恶亲戚……

颛顼柔声问:“那到底是什么事呢?”

小夭笑道:“只不过防风意映突然晕倒了,我诊断出她有了身孕。”

颛顼沉默了,一会儿后,讥嘲道:“你说的是那个一箭洞穿我胸口的防风意映?她会突然晕倒?”

“她当然有可能是故意晕倒,但怀孕是千真万确。”

“多长时间了?”

“只能推断出大概时间,应该在三个月左右,具体什么时候受孕的只有防风意映和……璟知道。”

“真会是璟的孩子?”倒不是颛顼多相信璟会为小夭守身如玉,而是王叔磨刀霍霍,颛顼实在不希望这个时候,巩固了防风意映在涂山氏的地位。

“我没有问他,不过看他面色,应该是他的……意映又不傻,如果不是璟的孩子,意映哪里敢当众晕倒?”小夭笑起来,自嘲地说,“没想到我回了趟高辛,就等来了璟的孩子。”

颛顼对小夭说:“别伤心了,这世间有的是比璟更好的男人。”小夭眼中泪花隐隐,却嘴硬地笑道:“我不是为他伤心,我只通伤心自己信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