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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第3/4页)

老爷吩咐的时候,从他的神色和语气里,刘广瞧不出他到底想做什么。但十有八,九,应该是一夜过去,觉得这样轻易放了人,未免太过轻巧,所以要把人再弄回来怎么加以惩戒。

主人的吩咐,他不能不从。现在追上了,见他没问什么就掉头回城,只得安慰他:“你别担心,我们老爷不是没分寸的人,何况,小姐也不会不管你。”

聂载沉朝他笑了笑,上了马车。

一个小时后,马车回到白家。刘广将他从僻静的后门带了进去,领到之前他曾住过几个晚上的东厢客房,叫他随意,自己匆匆离开,去向白成山复命。

刘广刚才叫他随意,自然是客套。

门外虽然就是一个庭院,花木欣欣,现在除了他一人,周围也不见别的任何住客,但这个白天,聂载沉一步也没出去,等在这间形同囚牢的屋里。

白成山一直没叫他,刘广也没再来。除了中午和晚上有个自称王妈的过来给他送饭,此外再没人踏足这里一步。

他好像被遗忘了。天还没黑,他索性就和衣躺在床上,闭目休息。假寐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口起了一点动静,仿佛有人蹑手蹑脚地靠近。

他睁开眼睛,看见阿宣推开门,在门缝里探头探脑地张望着,一看见躺在床上的他,立刻跑进来推他腿:“聂大人,你真的一个人在这里睡觉呀?我刚去厨房找吃的,王妈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睡什么啊,天还没黑呢,你带我出去开车。”

聂载沉翻身坐了起来,摸了摸他圆乎乎的脑袋,微笑道:“我有点事儿,暂时不能带你开车。你自己去玩吧。”

阿宣抱怨:“今天是怎么了。刚才我去找姑姑,她在房间里,也不出来,门还反锁了,我连进都进不去!你们这些大人,奇奇怪怪,真是没意思!”

他的爷爷这个下午倒都在后院的水塘边钓鱼,但他才不会那么笨,主动凑上去让他问自己的功课。

聂载沉顿了一顿,没有说话。

阿宣撺掇不动他,只好自己跑到院子里玩。

聂载沉站在窗前,望着阿宣蹲在墙角根下忙着掏蛐蛐,自得其乐。

……

老爷在水塘边已经钓了一下午的鱼,钓上来,放回去,再钓,再放,周而复始,始终没有起来。

每当有难以决断事时,他就会一个人这样钓鱼,对此,刘广早司空见惯。

刘广猜测他考虑的,应当是小姐与顾家的婚事,以及如何处置聂载沉。

小姐的婚事也就罢了,但聂载沉,老爷到底打算怎么惩戒,刘广心里是半点底也没有。人都叫回来一天了,老爷却没半点意思表示,到底打算怎么惩罚才够解恨?

刘广不禁替聂载沉捏一把汗。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刘广正想开口,劝他先收竿回去用饭,忽见老爷回头,招手自己过去,急忙上前,立在一旁。

白成山指了指边上的空位,示意他坐。

刘广知道他是有话要说,道了声谢,恭敬地坐了下去。

白成山继续垂钓:“老刘,绣绣和聂载沉这事,你怎么看?”

东家的千金小姐,刘广哪敢有自己的看法?说:“我没看法,老爷您一向英明,自有决断。”

“聂载沉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说到这个,刘广就有话说了,赶紧借机替他说好话:“老爷,他虽然年轻,但有担当,更有能力,以前在新军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如今在咱们巡防营,我看上下官兵,没一个对他不服。”

要不是出了小姐这档子事,老爷自己不也对他很是欣赏吗?这么回话,也是事实,不算过誉。

白成山又问:“你觉着,他这个人,靠得住吗?”

这个问题,刘广更是正中下怀,但有点不敢说,吞吞吐吐。

“几十年的老伙计了,有话你就说,不必有顾忌。”

刘广这才开口,小心地道:“老爷,这回他和小姐的这个事,他大错是肯定的,一定要吃惩戒,怎么罚都不为过。但我觉着,事也能见人。昨晚你那么生气,小姐又说全是她主动的,这人品靠不靠得住,从他的反应里,也能瞧出几分。后来老爷您单独和他说话,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想吧,前头那些事,就算是小姐主动在先,他不也回应了吗?他在老爷您面前,要是把脏水也泼给小姐,推自己的错,那这人就不成。反之,他要是能认自己的错,我觉着,这就是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