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4/5页)

夜里,薛如意和王晏之俩人依旧分榻而眠。等旁边小榻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大床上的王晏之突然睁开眼,点了薛如意睡穴,悄无声息的往宋教谕住处去。

他出墨薇别院时听到刘成姚让人备轿去南城宋府,应该就是宋教谕府上了。

一路疾行,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王晏之就摸到宋教谕府上。宋府静悄悄地,唯有书房亮着一簇昏黄的烛火,书房里隐隐传来交谈声,他跃上屋顶小心翼翼揭开瓦片,附耳贴上去。

“宋兄可知周安因何入赘?”

宋教谕摸摸胡须,摇头:“这倒是不知,只听说周家遭了难只留他一人被薛家收留。他身体先前不好,刚来县学时每日都得吃药,现已经好了许多,不妨碍将来为官的。”

刘成姚声音微微提高,惊讶道:“身体不好?可是肺痨?

“怎么可能是肺痨,肺痨县学也不敢收啊。不过那症状倒是与肺痨有几分相似,气虚体弱,时常咳嗽。”

刘成姚又问:“户籍上记载他二十有四有没有记错?”王二郎才二十三。

宋教谕:“年龄应当不会错。”他调侃道,“刘兄爱财之心当真越发厉害,连年龄身体状况都要了解。”

刘成姚押了口茶,很自然接话:“宋兄见笑了,就这点毛病总也改不掉。”

宋教谕轻笑:“刘兄拳拳爱才之心怎么能是毛病。”

俩人又聊了会儿,刘成姚才起身告辞。

此时已经接近子时,街道上黑漆漆的一个人影也没有,轿子晃悠悠往墨薇别院去。王晏之跟到半路忽见轿子里扑棱棱飞出信鸽,他警觉飞身把信鸽抓着,打开信鸽哪想轿子另一边帘子又飞出树只信鸽。

他这是想给谁报信?

王晏之眸光转冷,连射了数道暗器,刚飞不远的信鸽全掉了下来。赶车的车夫咦了一声,往马车里说了什么,马车里的刘成姚挑开车帘探头往黑漆漆的天空看。

抓着信鸽隐在暗处的王晏之手微微收紧:这个距离足够他击杀刘成姚,只要刘成姚一死他在青州县的消息就不会透露出去。

上京谁都有可能是害他的人,十年来病痛之苦、非人的消磨绝对不能再经历一次……

反正他与刘成姚不过几面之缘,甚至都没怎么说过话。

王晏之手又收紧了几分,那鸽子在他手里无力的挣扎。

手腕上同心结滑动,他猛然惊醒:刘成姚还不能死,明日二哥的案子还得他来审,如意还等着呢。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去黑暗里,把剩下的几只鸽子捡了起来。

别浪费了,提回去给如意炖鸽子汤喝。

出来一趟的王晏之提了五只鸽子回去,刚翻进屋子,就见薛如意盘腿坐在床上,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王晏之脚下打滑,险些磕在窗户上,顶着她逼人的视线抬了抬手:“给你打鸽子去了。”

薛如意:“当我傻,半夜哪来的鸽子?”

王晏之:“…有人放的。”

薛如意:“那个傻子半夜放鸽子?”

王晏之:“……”

傻子刘成姚一路上打了无数个喷嚏,总觉得有人在骂他,隔天继续审案时还在不停打喷嚏。他每打一下,监察御史眉头就跳一下,忍不住问:“刘大人是不是水土不服啊?”

刘成姚摇头,惊堂木一拍,肃穆的眼往公堂外扫视一圈。昨日的审问已经传开,今日公堂外来了许多民众,一瞧见沈县令几个被压上来就气愤的开始砸烂菜叶、臭鸡蛋。

“肃静,公堂外不准喧哗。”

沈县令、县丞和师爷昨夜被沈修坑得身心俱疲,提不起任何精神了。拉进来就像三条死鱼,跪在地上直愣愣的。

刘成姚看向颓败的沈县令直接宣判道:“青州县县令私吞公款,以次充好,致使河堤决堤。为一己私欲又隐瞒灾情,害死数百民众之后更是陷害无辜之人。按天启律历削去官职,杖责一百,抄家流放三千里,念其子协助审案有功,其家人免罪。县丞、师爷作为从犯削去职位、杖责五十,劳役一年,罚银二百两。三人受杖刑后游街示众再行剩余处罚。”

公堂外的百姓欢欣鼓舞,拍手称好。

刘成姚又看向堂下的薛二:“薛家二字薛延亭纯粹被诬陷,现当堂释放。同时负责青州东河岸大坝、河提后续修建事宜,青州衙差暂听薛延亭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