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每一位广场舞大妈,都有可能是你未来的丈母娘啊(第2/5页)
“您,您怎么不讲道理??”
花衬衫这时站出来了,接替了健美裤的发言,开口是浓浓的南方口音。
“哪个人不讲道理了?我看是你这个小愣头不讲道理哦。我们在公共区域里健身,又没站你家床头跳,凭什么讲我们扰民啊?”
又一个血红汗衫大妈加入了战斗,“再说了,扰民你找居委会啊。”
“别人都没事儿,全小区的人就你要睡觉啊?”一个烫着方便面头的大妈说。
渐渐的,所有的大妈都开始七嘴八舌的发言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回事儿!”
“正常人谁不要上班上学啊?这个时间早起来了!”
“上夜班?看你这样也不像是上正经夜班的。”
“你是小区住户吗?没怎么见过啊,租房的吧?有暂住证吗?”
??
她们开始组团攻击我,从我的申诉理由到我的合法身份,全被她们推翻了。
我根本插不上话,怒火仍在胸中燃烧,但那怒火给罩了一个玻璃罩,火苗苟延残喘。
话已至此,我也就不留后路了。
我伸手掏兜,拎出了我的酒瓶子。
我举起酒瓶,大喝一口,以此来壮壮士气。喝完,我一个甩手,把酒瓶子摔在了地上。
大妈们不说话了。
四周安静了一秒。
突然,大妈们集体避开了,一边躲一边捂着鼻子。“什么味儿啊!”
“尿臊!”
“真够恶心的哎。”
我嘴里的酒没有咽下去。
确切的说,那不是酒,是尿。
从王爷身边顺手抄起的啤酒瓶里,装的是尿。
健美裤大妈气势冲冲的向我走来,我一紧张,咕咚一声,尿咽下去了。
健美裤大妈指着我鼻子开骂了, “还带家伙来哪?还想泼我们尿?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吧?我们老姐妹玩儿这套的时候,你还是液体哪。都不说你真把我怎么着了,就现在,我往这玻璃渣子上一躺,我就不动了。警察一来,我说我脑出血了,你赔的起吗?你后半辈子交待在这儿了!小伙砸!”
我胃里翻江倒海,嘴里阵阵尿腥,视线一片模糊。我腰发酸,腿发软。
健美裤白我一眼,转头走向音响,重新插上了电源。笛子声又响了起来。
我胸里一阵憋闷,一口痰上不上下不下的卡在了嗓子眼儿,我一边拍胸一边咳嗽起来。
大妈们跟随着讲解踢起了腿,踢的虎虎生风。我无力的捶着胸,嗓子眼里冒着血腥。
健美裤走到我身边,看着正在拍胸脯的我,
“别拍了,我们不是声控哒。”
她用这句话轻描淡写的结束了战斗。
上楼以后,我一脚踹醒了沙发上的王爷。
“你,你啤酒瓶里,怎么有尿?”
王爷睡的迷迷瞪瞪,“小妹一直厕所里洗澡,我憋,憋不住了啊。”
“那你他妈的跟我说一声啊!”
“谁知道你要干嘛啊?我以为你帮我扔垃圾呢。”
我去厕所刷了半个小时的牙,然后躺回了床上。
我真的不想活了。
豪气万丈的下楼,千疮百孔的回来,被一群大妈用语言轮奸了十分钟,还喝了王爷的尿。
东北人的脸,我算是丢尽了。
我颓废了好多天,缩在床上不愿意再出门。
每当楼下的音乐响起时,之前我感到愤怒,现在我只有耻辱。
因为我的下楼宣战,敌人已经知道了我的具体坐标,现在她们每天跳完操后,还会聚在我楼下大声聊天,刺耳的笑声时不时的传上来。
我听着她们的笑声,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心在默默流泪。我努力的安慰自己,人生可能就是这样的,有欢笑有泪水。一部分人负责欢笑,而像我这样的人专门负责泪水。
过了不久,到了我的生日。王爷和陈精典两口子非要给我庆祝。我跟他们说我不想过生日,一年年有什么好庆祝的,无非是离躺坟坑里又近了一小步。陈精典那时察觉到了我的厌世情绪,他从自己的一本名人名言小手册上,找到一句话安慰我。他说:想死是很正常的。一个伟人说过,“我从未在生活中碰到过连一次自杀也没想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