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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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见月回到兰楼街住了一阵子。程榆礼知道了她和程干见面的事。
她说想清净清净,程榆礼没有多问。许多的默契与感情,恍惚就在这一方隐藏,一方躲避的僵持之中被消耗掉了。
她照常工作,看着秦漪忙碌。远香近臭的道理,刚回来那一阵子,秦漪亲手给她切西瓜,天天送到书桌上。秦见月被她的殷勤弄得想笑。
蝉鸣带来了夏天。秦见月睡在家里的小床上,说是想清净,清净时刻,想念的竟然全是她和程榆礼相处的点滴。
几天后,接到他的来电,程榆礼在电话里只说三个字:“回来住。”
秦见月啃着西瓜,不为所动。
又是几天后,终于闲暇的程榆礼从外地赶回,第一时间到她的楼下,发来消息:我到了。
秦见月挪到窗口,微微掀起窗帘,看下去。
男人穿件轻薄的衬衫,西裤腰带束着精瘦的腰身。身躯干练笔直。许是觉得热,西服被他脱下挂在臂弯,程榆礼立在她的屋檐下,看向她的窗。时间一瞬倒流,犹记他曾从工作单位步行到这里来请罪。
电话拨过去,秦见月问:“你来做什么?”
他的呼吸声都是轻柔的:“接你回家。”
秦见月不再往下看,将窗帘盖好,百感交集,说道:“你先上来坐坐吧。”
半晌,他应了声:“嗯。”
她在房间里,凝神听着外面大门被打开,有人走近院子,走进大堂的声音。没再往上走,程榆礼在站在厅前。微微倚靠堂前的餐桌,面前是一副巨大的老虎上山的水墨画,程榆礼抬眼看着这幅画,眸色平静,也许不是在看画,他的眼神转而有几分复杂。
想到,第一次,他就是在这里见到了她的家人,喝了她父亲准备的女儿红。
此刻堂前的灯灭着,因为客厅四下都是厢房与楼梯,不透光,显得格外昏暗。
人只被敞开的门外的日光笼着,身体像被镀上一层圣洁的光晕。
秦见月站在二楼阁楼,看了他很久,才开口道:“怎么不上来。”
程榆礼站得微微松弛,手闲散地插在裤兜里,淡淡地说:“我等你下来。”
他的面庞在潮湿昏暗的厅堂里显得清隽透彻,一尘不染,十年如一日的美好洁净。利落的发茬,宽阔的肩,挺直的腰脊,修长的腿,处处彰显著成熟男性的气质和魅力。少年的他,青年的他,都轻而易举便让她深陷。哪怕只是漫不经心地瞥过来一眼,秦见月是真的会为之深深着迷。
一边不肯上,一边不肯下。最后秦见月轻声说了句:“程榆礼,别让我为难。”
他垂首细思片刻,终于,无可奈何地迈开腿,款步往楼上走。
西服被随意丢在她的床上,他扯松领带,休憩姿态在床沿坐下。
秦见月问他:“去哪儿出差了。”
“广东。”
“好玩吗?”
“有点热。”
“……”忽然想到卧室里空调年久失修这回事,秦见月是心静自然凉,她不想怠慢程榆礼,翻箱倒柜弄出来一个手持风扇,冲着他额头的汗在吹。
程榆礼也没拒绝她的好意,他低头浅浅笑着,慢条斯理地解开腕口的袖子。
“那个……空调坏了。”她举着小风扇,尴尬解释。
“猜到了。”视线环视一周,眼尖瞄到旁边的风扇,程榆礼指过去一下,“吊扇怎么不装?”
秦见月说:“我不太会。”
“就这么热着?”
“修空调的师傅明天过来。”
程榆礼淡眸微垂,轻道:“和他说不用来了,明天我们回家。”
“……”她没吭声。
他捏一下她的下巴,质问的眼神:“怎么?”
“可是我还没考虑好。”
程榆礼静静打量着秦见月,少顷,又偏头看向风扇,说道:“我帮你装。”
他说着便起身,取出安装的支架和风扇。又拿来一张说明书,站在被窗帘过滤的昏沉暮色之下看。而后很快上手安装,秦见月踩在床上够着手臂,装了半天都没摆弄完成的东西,被他几分钟解决掉了。他甚至不用踩高,轻轻松松。
秦见月笑眼崇拜看他:“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他语气淡淡的,不乏嘲弄:“这哪儿用上数理化了?不是有手就行?”
秦见月被噎了一下,折过身去。程榆礼含笑,过来揉她的脸轻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