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4/5页)

她摇了摇头,眼泪汪汪道:“圣人,我害怕极了,您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那真实的触感和哀婉的声音让圣上自沉醉中清醒了许多——这根本便不是什么梦,他的手中还握了女郎一侧玲珑丰盈,她那样真切的害怕,手不顾羞地握住那里去推拒便是最好的证明。

皇帝也略有吃惊,他仍有些醉酒的头痛,但是既然清醒,断没有将错就错的道理,虽然女郎温柔乡令人流连忘返,然而圣上也无心去看,退出的时候仍不忘尽可能温柔地安抚着她。

“圣人,我是不是已经算是被您……”杨徽音略有些难过,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掩面低泣,蜷缩在衣物之间:“我太不检点了。”

她出身也算得上是极高的了,这样的门庭,又是近十年的宫闱教养,这是她其他姊妹所没有的待遇,然而却唯独是她出了这样的事情,要是她谨守男女之防不来,就不会发生了。

圣人固然是她心爱,然而陛下这样对待她,她在圣上眼里又算是什么呢?

“瑟瑟别怕,”圣上做出错事,到了这一步总避不得羞,帮她瞧了瞧,镇定心神安抚道:“没有成的,朕方才只有一点,别说没有,就是有,也是朕唐突了你,瑟瑟什么也没有做错。”

她不过是想给他过一个生辰,一个本来还不算太懂风月的姑娘对他满心依赖,才敢在深夜与他对饮,却无端因为天子的绮梦被扯入帐中不加疼惜地燕好,一定是吓坏了,也疼坏了。

杨徽音如一只小鹌鹑瑟缩着,被拍抚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想了想方才自己手中所握仍余许多,圣上自然不会有许多在里面。

他本意并不是想强了她的,但是那处却难以消解,杨徽音感受得到那处的存在,一边小声哭泣一边问道:“圣人从前便对我存了那样的心思么?”

圣上默然片刻,却不曾回避,坦然面对她那一双犹带醉意的朦胧泪眼,“瑟瑟小的时候从来没有,是你长大了……朕也会有过片刻慕少艾的心思。”

她已经不是个小女孩,不单单是她瞧见陛下会生出绵绵情思,其实圣上待她,也会渐渐有些不同,只是他每每思及前世,却又总为了安慰自己,不过是不希望自己亲手呵护大的姑娘会随随便便寻找人家。

“那怎么从来不见您和我说起过?”她仍羞于将那份情思开口说出,但却滋生了一点勇气:“您总是很正经的。”

簪发的桃花散了满铺,狼狈而靡丽,她垂发卧于其中,玲珑肌骨,令人爱不释手,却又分外心痛。

“因为瑟瑟很好,朕不愿意在你的面前轻浮,”圣上静静地看着她,怜爱却又有些酒后伤她的愧意:“朕终究是天子,若朕言说在先,瑟瑟便是不明白不喜欢,或者嫌朕的年岁大,也会到朕身边来的。”

“朕希望你能从心所欲,寻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他继续道,颇见自嘲:“更何况若是凭了君王之尊仍得不到,朕大概也要落得没脸。”

都说酒后吐真言,她从没有在圣上清醒的时候听见过这样的话,圣上总是嫌她小,嫌她什么也不懂,只把她当作一个小孩子宠爱。

她也这么觉得,因此圣上忽然将她当作可以同榻的女子,叫她措手不及,没有任何的准备。

可其实陛下却也喜欢着她,甚至说,怕她会不喜欢自己。

“年岁有什么要紧,您有很多女郎倾慕喜欢,”她低声道:“瑟瑟每每听到,会有些生气。”

圣人的年岁,她从一早就是知道的,她很喜欢陛下,虽然犹豫过,但并不觉得年岁是不可跨越的问题。

她心许的本来就是圣人这样的男子,其中包括了他的温文尔雅、他的纵容宠溺、他的刚毅明断,那也同样包括了他略有些不足的地方,比如稍长的年岁。

天子独身,又是亲政的君主,九州万国孕育出多少钟灵女子,都是顺从天子索求的,而远志馆中,也会有不少豪门出身的女郎以做皇后为志向——这本来就是太后的初衷。

她不会瞧不起,因为从前没有资格,只是会暗里会生气拈酸,连叫他知道都不敢。

圣上微微一笑,因为时常在他面前谋求赐婚的随国公,他很理解瑟瑟这一点:“朕亦如此。”

只是稍微有一点不同的是,瑟瑟只敢生气吃醋,他却有君王权力天生赋予的尊荣,生杀予夺,断了随国公东床择婿的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