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第5/5页)

“师兄要定亲了?”

听到邵哲方才所说,沈伯文不由得有几分诧异,但随即又想到他不过比自己小上两岁,如今定下亲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至于先前在长源县时的未尽之言,既然没了后话,就当没听过便是。

“是。”邵哲点了点头,随即便道:“是母亲替我相看的亲事。”

沈伯文如今也算是明白过来了,刚回京都那会儿,为何师兄态度那般别扭,想必是亲事不成,觉得无颜面对自己。

虽然这件事不会太过影响他与师兄之间的情谊,但多多少少,自己心里还是有些许……

将脑海中的想法甩了出去,沈伯文面上挂了笑,主动问道:“不知是哪家的闺秀?”

邵哲似是有几分不好意思,过了会儿才道:“是白祭酒的孙女。”

沈伯文与谢之缙同时了然。

原本的国子监祭酒告老还乡,前些日子,白希音的祖父升迁至国子监祭酒,这是翰林院众人都知道的事,只不过相看亲事之事,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定的,应当是在白祭酒升迁之前。

只能说师兄的母亲,挑亲家的眼光的确很准,运气也不错。

这样一来,师兄只要在三年后的散馆考核中名列前茅,从而留在翰林院的话,熬几年资历,在转迁至国子监,路会好走许多。

虽然与自家的亲事未成,但沈伯文倒也不至于见不得自家师兄好,想罢便拱了拱手,真心实意地道:“恭喜师兄。”

邵哲见他面上神色陈恳,便知是真心恭喜,心里的那点儿不自然总算是放下了。

谢之缙见他们二人说完话,忽然笑了笑,道:“那邵兄日后岂不是要叫白希音兄长了?”

沈伯文闻言,心道还真是,随即又想到了住在自家隔壁的陶正靖,他的嫡母似乎就是白祭酒的女儿?

如此一来,自家师兄与陶正靖似乎也成了拐着弯儿的亲戚。

没成想,他们这几个广陵府出来的举子们,倒还能以这种方式再拉上一层关系,倒也是场缘分了。

他们几人话刚说完,方才点的菜也上来了,正当他们准备动筷时,隔壁桌上忽然传来了一阵议论声。

“彭家倒是罪有应得,只不过连女眷一起流放,是不是有些过了?”

“你胡说什么呢?”另一人立刻反驳道:“他们全家都是活该!你有空可怜他们家享受过民脂民膏的女眷们,还不如可怜被他们害的家破人亡的苦主。”

旁边有人也叹了口气,道:“正是如此,人家好好的十几口人,就因为他们的恶行,死的就剩一个孤女,若不是凭着一口气,一路行乞走到京都,又正好碰上了方御史,究竟能不能伸冤还未可知呢……”

邵哲听罢,面露不忍,摇了摇头,却未开口说什么。

沈伯文与谢之缙则是对视一眼,默契地收回视线,一块儿用起饭菜来。

他们二人比谁都清楚,被彭家打压的苦主,是如何从永平跑到了京都,又如何能恰好带着状纸与物证,等在方御史每日会经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