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第3/6页)
官府找不到证据,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盖棺定论是私奔……
郑二叹息,“就老夏一个人不肯相信……”
“因为那婆娘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老夏便盯上了她。”
“这偷了腥的猫怎么会吃素,果然,才过了十来天的时间,那婆娘和她那贼汉又缠上了……”
“事后,两人随口间便谈起了老夏妹子那事,被守得眼珠子都是红丝的老夏当场捉了个正着。”
郑二想起他娘说的,当初那老夏就像是地里冒出的恶鬼一样,直把两个赤果果的人打得半死不活。
郑二庆幸:“还好当时府衙里的大官是个好的,老夏这才没出事,唉,但是老夏那妹子的尸骨,那是怎么的也捞不到了。”
宋延年想起东兴楼旁的梅江。
放眼过去波光粼粼漫无边际,江面平静,底下确实暗流汹涌。
那样的地方扔下一个麻袋,回头再去找,谈何容易。
想着荷花精面容上和老夏一样的胎记,宋延年有了几分猜想。
郑二带着小子郑易鸣和宋延年挥别。
“宋大人,夜黑了,我就先家去了。”
宋延年:“去吧,孩子也困了。”
……
郑二走后,宋延年抬脚往前走。
夜渐渐的深了,长乐坊里的小摊贩或挑着担,或推着小车,陆陆续续的家去了。
散心的百姓也踩着清凉的夏风,带着愉悦放松的心情朝家的方向走去,中间夹杂着小儿娇憨赖皮的声音,以及母亲温柔的絮叨。
夜色既静谧,又带着无限的温情。
……
宋延年沉吟了片刻,想着老夏摊子上的那盏灯笼,转了个身,朝梅江江畔走去。
……
江畔的堤岸上搁着一个扁担和长柜,那是方才做糖活儿老夏的家当。
宋延年:果然。
这是来放河灯了。
他继续往前走。
越过河堤,在一片青葱郁郁的河草旁,头发花白的老夏半蹲着,他的背影瞧过去有几分的佝偻。
在他的手边有一盏河灯,河灯是荷花的造型,中间花蕊的地方摆一根矮胖的白蜡烛。
老夏点了蜡烛的烛心,烛火颤颤巍巍的跳跃了下,随即就在荷花花瓣的保护下稳住了光芒。
白烛涓涓的流着烛泪,豆大的光团照亮了这一片漆黑的水域。
宋延年的目光跟随着流水中的荷花灯。
在民间,放河灯除了许愿,便是寄托哀思。
传说流水都是相通的,在水天尽头连接着阴间的冥河。
因为人世间亲人真挚的思念,便赋予了河灯穿梭人世和亡者之地的能力。
老夏照例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这才捶着发麻的腿站了起来。
看到宋延年,他面上闪过诧异。
“公子可是有事?”
他摆了摆手,走上河堤准备去挑担。
“还是要吹糖人吗?明儿赶早,要是实在早不了,我给您留几个糖团吧。”
宋延年:“老丈误会了,明儿我会早点到长乐坊买糖人,我找您,不是了为了这件事。”
老夏有些意外,“那您这是?”
宋延年将拿在手中的荷花图递了过去,示意老丈打开。
老夏觑了宋延年一眼,面前这人一身青衣长袍,虽不似京师那些贵公子那样一身华服,但他也瞧得出,这人气质不凡。
甚至更为出众!
这样的人,没有必要戏耍他这个老头子。
……
老夏将有些湿的手在身上擦了擦,迟疑的接过宋延年递来的画,一边摊开一边嘟囔道。
“这是……”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在摊开画的那一瞬间,他一下就僵住了。
宋延年手中的烛灯将画照得很明亮,老夏一眼便看清了画作。
他的视线死死的盯着画中人的脸颊,尤其是那形似红莲的印记上。
不过是片刻时间,老夏便老泪纵横了。
他浑浊的眼有两分失神,喃喃道。
“是小妹……这是我的小妹啊。”
虽然已经四十多年过去了,但他仍然记得小妹的音容笑貌。
“哥哥别怕,你脸上的红斑一点也不丑……”
“你瞧它,就像一朵莲花似的,莲花多好啊,寺庙里,神仙的屁股下坐的也是莲花呢。”
“小妹不可乱讲!小心奶奶听到了打你的嘴巴!”
“好吧好吧,是我说错话了,不是屁股,是祂们座下的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