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第十九枝红莲(八)(第2/4页)
“不能!”
异口同声的回话,玄珩见他俩如此熟稔又有默契,一颗心直接坠入谷底,这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会与菩菩这样熟?难道他也是赤火教人?可前世不曾听闻,亦不曾见过,这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然而如今他与菩菩乃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之人,菩菩没有爱他到无法自拔,甚至没有心动的迹象,满脑子都是出名当女侠,而玄珩也不能暴露自己其实早已认识她的事,所以甭管多难受、多委屈,他都得忍。
其实前世他受了什么苦呢?
菩菩对他苦苦纠缠固然令人不喜——可玄珩自己心底是真的不喜吗?他受尽煎熬,无非是在佛法与爱情之间来回摇摆,是啊,他是内心受了折磨,可菩菩却是付出了足够大的代价呢!
一夜春风,他爽过便翻脸不认人,否认彼此之间的感情,菩菩却因而有孕,知道他怕毁了灵心寺的名声,直到生下孩子才再来见他,希望他能跟她离开,她跟他保证,以后再不做坏事,不欺负人了,想要一家三口好好生活。
但玄珩拒绝了她,怒骂了她,甚至斥责她无耻,指责她不该生下这个耻辱的孩子。
最后,他刚烈自尽来保全名节,现在想想,忒地可笑。
菩菩从来没有说过灵心寺一句坏话,而他佛心不坚,将罪名都推到菩菩身上,说是她引诱于他,出家人若是不动心,坐怀不乱,菩菩如何引诱?她又不曾强迫于他!
不过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情迷意乱。
而事后,他没有担当没有勇气去承认这段情事,害怕受到天下人的指责,也害怕灵心寺因自己颜面扫地,于是口出恶言,更甚者,当着菩菩的面自尽,好像他的那些心动、脸红、爱意、甚至是情不自禁的回应,都是为菩菩所逼迫。
他仍旧是清清白白的出家人,哪怕他破了色戒,还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实在是过于可笑了。
而在那之后,玄珩执念不散,始终被困在菩菩身边,看着她性情大变,恨极了天底下的负心人,看着女儿沛儿走上和她相同的路,却又被辜负,被耻笑——妖女自甘下贱,沛儿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女,还不知道赤火教那女教主,私生活如何淫乱!
菩菩与沛儿母女死后,玄珩的魂魄回到了灵心寺,在和尚们日日念经颂佛下,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神奇的力量,拽着他往一个白色的光点而去,再睁开眼,便是武林大会前夕,他与灵心寺的师兄弟下山,也正是这一次,他被天狂邪老抓去,菩菩从天而降,与对方一顿苦战,最终身负重伤带着他逃走,却在他问她是否还好时,笑眯眯地说:“大师亲我一下,我兴许就好了。”
上一世玄珩满面通红摆手拒绝,这一次,玄珩想,无论如何他都是要亲她的,然而菩菩不需要了。
和武功一般的自己相比,那个姓苏的少年显然又强又细心,而他连这张脸都无法再吸引菩菩注意,又还能剩下什么呢?
菩菩觉得已经仁至义尽,不可能再出钱给玄珩再开一间房,所以跟他道别,玄珩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菩菩和玄珩并肩离去,双手在身侧,渐渐握成了拳。
不管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管他有何居心,他都不会将菩菩拱手让人!
天狂邪老在冰冷的地上躺了一夜,期间他几次三番动了逃走的念头,可还没有付诸行动,床上和衣而卧的少年就露出了他的袖中剑。
吃过亏的天狂邪老便不敢动了。
这少年真是个两面人,在那少女跟前细心体贴沉默寡言,私底下手段却阴狠毒辣,连天狂邪老这种恶人都为之胆寒,躺地板上虽然又冷又疼,好歹还活着,若是惹了这少年,怕是要被一剑刺穿。
次日一早,天狂邪老脑子晕乎乎地被拎了出去,客栈里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看见一对出色的少女少年拎着个可怜兮兮的老人,众人都不由得感到愤怒,正要询问,菩菩指着老头大声说:“这个人就是为害一方的天狂邪老,我们把他抓住啦,这就送到官府去!砍头的时候大家记得来看呀!”
既然是天狂邪老,那就死有余辜!
一个客人壮着胆子提出要求:“这位女侠,我能砸他个鸡蛋吗?”
菩菩很友好地说:“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