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生离别 吾皇万岁。(第2/6页)
如此,忧心劳神中,这厢稍有寒气一逼,旧疾便发作起来。
咳疾厉害,胸口刀伤又闷又钝,扯得他浑身发疼。
他怕扰到裴朝露,便起身去了外头,咳完回来,见人还是方才模样,不曾被闹醒,遂松了口气,悄声上榻。
结果,未几身后细软的臂膀便缠上来,面庞贴在他后背,紧紧抱住了他。
“阿昙,我身上占着寒气!”想要扳开她,却没能撬开。
“那你还出去,想冻死我吗?”裴朝露贴得更紧些,用自己仅有的一点热气温暖他,“二哥大婚,我随你同行。不气了,好不好?”
她用两排贝齿磨他后背肩胛骨,搂在前头的手伸进他衣襟,摸上旧日伤口,片刻又滑到别处。
李慕本是涩意翻涌,最后又只得忍着一身灼热拍开她的手。
“夫人,改日成吗?”李慕翻过身去,将她拢在怀中,吻她额角眼眸。
“成!”她亲过他锋锐喉结,往他怀里缩了缩。
“你要是再咳,别去外头。”裴朝露蹭着他,“我给你喂水喝。”
“好!”他应她,拍着她单薄的背脊,哄她入睡。
未几,这人呼吸便匀了。
*
天气愈寒,又至年关。
如今李济安迁去上阳宫,已然有名无实。而李慕虽还在齐王爵位上,但俨然是无冕君主。
宫中按惯例,自有大小宴会无数。即便李慕让六局削去了些许,然还是有腊八、小年、除夕、开元,元宵等七八处同天地共享的合宫宫宴是要存着的。
他便也未再要求删减,如常出席主宴。
腊八和除夕两处,他唤了裴朝露同行。
屋中地笼烧的暖烘烘的,裴朝露却还是裹着雀裘靠在临窗的榻上,忘外头纷飞的大雪。
“太冷了,郎君!”雀裘襟口的风毛又厚又密,拥着她一张稍稍养出一点血色的素白面庞。
她从榻上起身,拣了大氅给他系好,“早点回来,妾身又学了新的汤点。”
“怕我晚回来,就随我同去。”他凑近她,搂过她腰身,“我一路抱着你,不会冷的。”
“万一呢?”裴朝露抬起一双翦水秋瞳,“我要养好身子,去二哥的婚宴。”
“三月春光碎金,杨柳依依,我随你同往。”
李慕唤了两回,她都这般拒了,便也不再开口。
只是这段时日,他确实回府早些。
暮色微光里,裴朝露披着雀裘,手中拢着暖炉,立在府门边候着他。
他掀帘下车,总是将她拦腰抱起,她便用被暖炉哄得暖呼呼的手,捧他冰冷的面颊。脑袋缩在他怀里,听话乖顺的如同幼时女童。
回了屋内,侍女们按着她的吩咐,将汤药,膳点,茶水,依此奉上。他也十分顺从,一一用下。
用膳点时,偶尔赞她手艺进步,多来是灌了清水漱口,问她是否想弑夫。
兴德三十一年的冬天,格外冷。
李慕旧疾全面发作,夜中连着两回咳出了血。
却也暖和,裴朝露陪着他,无论用药还是施针,都寸步不离,他恢复得很快。
三月天气转暖,他总算大安了。
太医说,能熬过这个冬天,少些操劳少耗心神,养着还是不易有大碍的。
裴朝露便记在心里。
“德妃去岁配给我补身的药,我用着比太医院的强些,不若向她要了方子,看看你是否可用,试着用用。”裴朝露给李慕裴佩腰封,量过他明显缩了尺寸的腰身。
李慕垂眸看她,伸手抚发顶,“你到底还是用了。”
自去岁从苏贵妃处听了母亲之死被隐瞒的真相,裴朝露虽然没有去追问穆清,却也不曾再见她。
穆清入府看过她两次,后来便也不再过来,只在六月里,于毓庆殿将配好的药让李慕转达。
“我犯不着同自己身子过不去。”裴朝露扣好玉革,抬起头来,“不然,这冬日我两都病了,府里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她给李慕穿戴好,遂换李慕侍奉她。
天气回暖些,两人退了侍者,相互给彼此更衣,能闹上半天。
且这日,还是裴朝清大喜的日子。
两人穿得端而庄之,皆是吉服华袍,于是穿戴便更慢了。
直到云秀来催,再不启辰,便要错了主婚吉时。
两人遂并肩同往。
从上马车,到入司徒府正堂,受新人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