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直面太虚(第4/5页)

她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时,桌上放着一碗温热的灵药,温淮瑜坐在床边借着光看书。

似乎每次她遇到危险或是受伤醒来,身边总是大师兄。

大师兄不愧是天上天下最好的奶妈!

祁念一在内心狠狠恭维了温淮瑜一番,习以为常地端起桌上地灵药一饮而尽。

喝完后,温淮瑜的目光才悠悠看过来。

“醒了啊。”

祁念一点头,擦了擦嘴角,皱着脸:“大师兄,今日的灵药怎么这么腥啊。”

温淮瑜单手支颐,凉声道:“因为那不是给你的灵药。”

他说话间,萧瑶游推门进来,眼神落在。了祁念一手中的空碗上,她肩上的金鹏发出一声干哑的叫声。

“嘎?”

在萧瑶游和金鹏迷惑的眼神中,温淮瑜说:“那是给金鹏熬的午餐。”

祁念一木然放下手中的碗,感受到了金鹏的眼神里写着谴责。

“抱、抱歉,回头赔给你。”

听闻玉家兄弟俩一战的结果后,她半点不惊讶。

她见了玉重锦的剑。

确实非常强。

玉笙寒境界本就低于玉重锦,以他现在的心境和状态,要胜玉重锦几乎不可能。

思及玉家这对兄弟,祁念一又想起了她看到玉华清道心之中唯一的瑕疵。

还未深思,院外传来叩门声。

推门一见,来者正是玉笙寒。

他身上的郁色又重了些,似乎这场战斗的失败,对他来说打击极大。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他开门见山,强调单独两个字,是因为见到了院中还有两个人。

祁念一思索片刻,同意了。

她和玉笙寒之间的恩怨,确实需要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温淮瑜看他的眼神极深,而后缓缓移开,带走萧瑶游,用一块肉逗金鹏去了,把院子留给她和玉笙寒。

“之前的交易,还做数吗?”

“当然。”

在无望海时,玉笙寒和她交易,他帮她夺得神剑,她去玉家同他解除婚约。

这个交易,她冒着生命危险,他也付出了旁人不曾知晓的代价。

“我既已许诺,就不会轻言作废。”

她此刻的神情和语气,太像玉重锦,让玉笙寒为之一怔,而后惨笑:

“你们剑修,都是如此。”

剑修,这两个字离他越来越远。

最初他只是不被允许习剑,而现在,他就连行事作风和心性,都和剑修相差千里。

他早已习惯了步步为营,精于算计,小心经营着一切。

就连生平唯一一次任性行事,也被父亲在水牢中囚禁了足足三个月。

她和锦弟跟他却不一样。

他们活的恣意畅快,拔剑只问本心,从不计较旁物。

玉笙寒垂着眸,看向佩在她腰侧的长剑,而此时正巧,祁念一也低头,看见了他手上苍白的骨戒。

玉笙寒薄唇抿起,片刻道:“再同我做一个交易吧。”

祁念一无声望向他,等一个具体的说法。

“夺得这次南华论道的头名,在最终决赛台上,胜过玉重锦。”

玉笙寒一字一句,如此说道。

祁念一觉得玉笙寒这个人真的非常矛盾。

在那本书中,最终给了她致命一剑的人,就是玉笙寒。

书中的仙盟,一直有个大家口耳相传,却从未得见真面目的盟主的未婚妻。

她是玉笙寒背后的解语花,也是一直在默默支持他登上盟主之位的人。

但这样的她,却死在了玉笙寒手中。

在故事的开头,玉笙寒就已经是仙盟盟主了。

她甚至根本没有在那本书中看到和玉重锦相关的任何文字,而仙盟的记载中,玉华清也是在晋升大乘时失败暴毙。

玉笙寒终日步步为营,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但书中的他,在慕晚的印象中,身上一直缭绕着一股死气。

书中有着这样一段慕晚的自白。

——我不知道他那位未婚妻究竟是怎样的人,能够让他如此念念不忘,又如此痛苦。他对未婚妻的感情,似乎很复杂,复杂到似乎爱只占了三分之一,剩下更多的是恨意和可望不可及的不甘。

书中的祁念一所遭受的一切,只有那当胸一剑,让她切身体会到了,其余更多的,其实是她借着慕晚的视角,去分析发生过的一切。

尽管如此,隔着生死之仇,她不可能和玉笙寒和解,无论他们之间的事情在现在还有没有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