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逆子欺朕太甚!(第2/4页)
“噗~~~!”
蔡京只觉得喉头一甜,忽的喷出来一口老血之后就此栽到于地,被赵吉翔带着跑到亳州的御医抢救了好半天才缓过来一口气。
“我的攸儿啊~~~!昏君!昏君!”
蔡京一边哭一边骂:“我儿何其无辜,竟要遭此酷刑!这昏君竟连《元丰令》和《天圣令》也不当一回事儿么!”
按照《元丰令》和《天圣令》的规定,死囚被处决之前,“仍先给酒食”,“听亲戚辞诀”,“示以犯状”,“不得掩塞其口”,“凡死囚临刑叫冤者,再勘问陈奏”,“诸囚死,无亲戚者,皆给棺,于官地内权殡,其棺并用官物造给,置砖铭于圹内,立牌于上,书其姓名”。
这种在后世看来都称得上先进的“临刑关怀”制度,其实早就已经被老祖宗们拿来用了,根据有史可考的资料来看,最晚也是始于唐代《狱官令》。
但是蔡攸有没有得到最后的一餐酒食不太好说,但是“听亲戚辞诀”显然是没有的,甚至都没给蔡攸喊冤的机会——凡死囚临刑叫冤者,再勘问陈奏。
按照大宋律的规定,只要犯人临刑之前喊冤,案子就必须发回重审,接触过这个案子的官员还得回避换人,以避免产生冤假错案,而且这个机会足足有三次。
到了南宋,这个机会被增加到五次不说,还有一个犯人前前后后喊了十次冤枉,结果这案子还真就重审了十回,直到最后把官司打到宋孝宗面前,由宋孝宗亲自审理并免除其死罪才算结束。
同理,就算是包黑子想在开封府的大堂上用铡刀铡人,那也必须是在犯人没有喊冤的情况下才能铡,因为犯人一旦喊冤,什么样儿的铡刀都得停下,把案子发回重审,哪怕是皇帝御赐的铡刀也不行,而且包拯还必须回避。
这是大宋的仁政,领先了整个世界上千年的仁政。
但是很显然,蔡绦没能享受到这种仁政,原本应该有三次的喊冤机会是一次都没有用上,或者蔡攸用了,但是没起到什么鸟用……
而且蔡攸连让亲戚收尸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连棺材都省了。
童贯眼看着蔡京这都没被气死,心下也是佩服蔡京的心态,然后又想办法再添了一把火:“蔡相节哀,除了令公子蔡攸被当今剐了喂狗之外,令公子蔡绦、蔡翛、蔡鞗都被赐死,听说当今在出征之前还曾有意下诏让蔡相自尽。”
这下子,蔡京也顾不得赵桓在旁边了,甚至连什么君君臣臣都顾不得了,直接就开始破口大骂:“这狗皇帝!彼其娘之!”
蔡攸死了,蔡绦、蔡翛、蔡鞗也都死了,最后一个儿子蔡脩也已经病死在潭州,他蔡京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蔡卿是想接着去儋州?”
蔡京这一骂娘,赵吉翔的脸色可就不太好看了——朕还在旁边呢,你骂赵桓不是把朕也带进去了?他是狗,那朕是什么?
气极败坏的蔡京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躬身向赵吉翔请罪:“罪臣万死!罪臣一时失态,望官家恕罪。”
因为现在还要用到蔡京,赵吉翔也只能不置可否的主动岔开话题:“蔡卿无心之失,朕且不与蔡卿计较,还是接着说正事儿吧。”
蔡京先是躬身应了,等到童贯和高俅把他不知道的消息都说了一遍后,蔡京才捋着胡子说:“既然蔡攸和白相都指望不上了,那汴京城中也就只有张邦昌等人可堪一用了。
只不过,当今既然敢下如此重手,那就不可能不在出征之前留下后手,再加上张邦昌原本就是随风倒的性子,所以也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慢慢踱了两步,蔡京又接着道:“不过,张邦昌指望不上也没什么,就算汴京城中的朝臣都指望不上也没什么,毕竟官家还是这大宋的上皇,是当今官家的生父。
只要官家下一道诏书,让天下各州府将奏疏表章都送到亳州,那官家在亳州还是在汴京就都是一样的,不复政也是复政。”
“只怕不容易。”
童贯继续跳出来跟蔡京唱反调:“当今出征之前,曾经在朝堂上大发雷霆,言明有敢送奏疏表章往亳州者,就会直接贬官远窜。”
“此一时,彼一时也。”
蔡京皱着眉头道:“大宋天下共有一十四府,二百四十州,每天的表章何其繁复,彼时当今还在汴京还好,现在当今又在何处?让天下州府将表章送去汴京还是送去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