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知悉(第3/5页)

太子妃轻轻地飘下来一句:“我们娘儿俩闲话,怎么就招来你这许多话了?”

延福郡主一噎,心道,还不是因为你胡说八道?喘了几口气,才说:“阿娘,她就个小姑娘,也碍不着谁。我婆家阿翁的意思,让她好好的就行,并没有想让她嫁入钟家的意思。您别担心。”

太子妃语气更平缓了:“我担心什么?”

延福郡主张了张口:“呃……”

太子妃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你呀,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这么一惊一乍的,要稳重。”

“是。”

说到“当娘”太子妃又问了一下“外孙”近况,延福郡主道:“淘气,不如阿福这么乖,头疼。”

“长大一些就好了。”

“哎。”

太子妃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手一摸茶盏,侍女就装作有事要回报的样子进来。太子妃道:“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回去好好打理家务、抚养子女,才是正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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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福郡主一出宫,就催着车夫:“快!快点回家!”

她一头扎回了钟府,钟祥等人此时还在前朝理事都没有回家,延福郡主直接找上了婆婆常安公主:“阿娘,不好了!那个人真是恶毒到家了!”

常安公主常年礼佛,自从丈夫过世之后这就是她的每日功课,很好找。檀香缭绕间,常安公主捻着念珠说:“坐下,慢慢说。”

延福郡主坐下了:“她要打药王的主意。”

“啪!”一声,常安公主将念珠狠狠地拍在了手边的桌上:“她想做甚?”

延福郡主道:“我看她是想拿捏药王,应该是婚事。”

“原话说给我听。”

延福郡主道:“问了咱们家兄弟们的婚事,有几个成亲了之类,我想,她一向关心这个,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也都告诉她了。哎哟,她既关心这些事,又怎么用问我?她心里早该有一本账了。大意了。我早该想到她会在婚姻上头动脑筋。”

常安公主微笑道:“那是,她尝过甜头。”

“她尝的是甜头,别人尝的是苦头!她问咱们家兄弟,就问到了八郎。我想,八郎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做得了主?问也白问,也就说了,八郎有长辈们做主呢。”

常安公主又一点头。

延福郡主道:“哪知她说,八郎与药王是不是……”

“哼!”常安公主的脸阴得厉害,“走,见你阿婆去。”

婆媳俩去见了靖安长公主,又是一番言语。靖安长公主比这婆媳俩更直白:“春天都过去了,姓纪的还发梦呢?这是算计着把药王搂到她纪家去呢!”

延福郡主从未想过还有这种可能,小声说:“不、不能吧?”

常安公主道:“不然呢?你着急对我讲,是因为什么?”

“我以为她只是不愿意药王落入咱们家。”

靖安长公主与常安公主都笑了,靖安长公主指着延福郡主说:“大娘啊,瞧瞧,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丫头啊,你那位‘母亲’最爱干的就是这个事。总惦记着药王带着公孙家那些产业帮别人,跟在屁股后面追着堵着,多闹心?不如将药王拿到她纪家锁起来,绝了以后的麻烦。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延福郡主道:“就算她这么想,她能办得到吗?”

“她做梦!”常安公主冷冷地说,“管它有什么想法,都甭想办成!咱们家没有忌讳!求娶,就不答应,要使下作的法子,咱们家可不讲究什么‘贞洁’,必得嫁了谁!难道她还能抢不成?动武咱们就更没怕过人!”

延福公主大为震惊,她的心里,这个婆婆简直是女德的典范。自从公公去世,婆婆就一直吃斋念佛。从守寡的那一天起,常安公主就几乎不出府门,每季的衣服、首饰从来不用新鲜的式样,穿的、戴的,不是素的就是公公死的那一年的旧样式。即便是新制的,也要照着旧衣的款式剪裁。人堆里,一眼就能认出来常安公主——她的妆束风格与所有人都不一样。

公公生前的房间都留着,布置一如当年,婆婆每天亲自监督打扫。

常安公主在自己的家里,几乎将时间封印在了丈夫还在世时。如果公公哪天还魂回来,包准没有一丁点儿陌生的感觉。

这样的人要不算是“节妇”,延福郡主就不知道什么样的人算是“节妇”了。可就是这样的人,她说法不讲究“贞洁”。其中含义对延福郡主的冲击,甚至超过了“难道纪氏妄想生米煮熟饭”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