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雄雌毒(第2/3页)

但需每月定期喂以雌毒,一旦到了时候却缺少雌毒,雄毒便会发作。徐徐垒之,就如纪初苓那样,一日重过一日。最终熬到油尽灯枯,实在毒辣。

听说雄雌类的秘毒前朝是仿着西疆的蛊所制的,用这种毒的,大多是为了掌控。只要雄毒未解,性命就被永远拿捏在拥有雌毒人的手里。

所以那镇槐门人要给少夫人用的,是雌毒。是未免雄毒发作而暴露了少夫人身中剧毒之事。至于少夫人身上的雄毒,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入体了。

从脉象上看,许已有一年半余了。

杨轲说着也十分羞愧。雄毒未发作时,确与常人无异,是以他虽前后给少夫人把过几次平安脉,但确实没能诊出来。

但其实还是他医术不精吧。

杨轲说完便去备药了。因此回雌毒入体晚,雄毒发作起来伤到了元气,就算这会再被压制回去,他也还需给少夫人开些药物调养。

杨轲离开后,谢远琮只身而立,良久都未发一言。明暗近远的守卫护卫们无一敢去靠近。

天色渐暗,余晖将檐树石窗等死物的影子都拉扯的很长。

出京一趟再回时,竟快入夏了,可他却觉得四周都凉飕飕的。

胸膛似也被风穿透而过,凉凉的,怎么也暖不起来。

一年半有余。他与苓苓成婚半年,皇帝赐婚时隔一年。算一算,苓苓身上的毒是在赐婚之后就下了。

皇帝突然下旨赐婚,然后在不知觉间暗中给纪初苓下了秘毒。并逐渐对他设防,新提镇槐门副统,移转他部分职权。

皇帝忌惮他。皇帝不再需要苓苓入宫为妃,教养小皇子,于是他便将苓苓当作了拿捏制控他的筹码。

因为皇帝摸准了纪初苓在他心里的分量。

纪初苓身在京城的时候,他只要令人定月给她下雌毒,雄毒便不会发作。镇安侯府他们进不了,那么或是她外出时用的某个糕点,或是某人跟她擦身而过时,涂抹在身上所作之香气。每月只消一回。

那镇槐门人说了,各种方式皆可,神不知鬼不觉。

今后但凡发生什么时,皇帝只要有心,将那雌毒一断,他便是措手不及,束手任为。

皇帝这次给他派来的亲卫只不过是个幌子,他一直派人盯着纪初苓,得知她离京,担心时日过久,雌毒不继而引发了雄毒会暴露,所以才让那镇槐门人携雌毒混在亲卫中,所以才令他十日之内定要下手。

没想恰好到时他们已找到了山匪总寨,苓苓待在宅中一步未出,而送入的函报又被如意给截下了。

若此次苓苓没有跟他同去,还不知要到何年月才会发现。

谢远琮闭上眼深深吸了几口气,却仍是怎样也按捺不下心中狂躁翻腾的杀怒之气。

双拳攥的指节皆泛了白。

直到如意出来喊他。

说少夫人醒了。

他脑内心中缠结而起的风声凉意怒火澎湃沸声才瞬间全部远去。

他转身奔入屋中。

谢远琮进来时,纪初苓已在床上坐起,散乱乌黑的头发一半披挂在胸前,一半柔软的垂在身后,正睁着一双亮漆漆的眼眸在四处打量。

比之前每一回醒来都要精神许多。

看见他时,自然便弯起唇笑了笑,唤了他一声。

“这是哪啊?”纪初苓记得之前她还在马车上,一直都在,仿佛坐了很久很久一样。

“一个小地方,离京城没有多远了。”谢远琮在床沿坐下,见被子滑下了,便替她掖了回去。

“还难受么,还有哪里不舒服?”他柔声问。

听他这么一问,纪初苓发现身子确实轻爽了许多。好似没再烤得那么厉害了,喉间也是,之前连话都很难说出来。

她拈了指道:“还有一点点,不过好多了。是不是杨大夫来了啊?”

她之前隐约听见了的。

见谢远琮点头,又问:“我这是得什么病了?”

“风寒,重了些。”

“那他是不是给我扎针了?”

谢远琮笑笑:“嗯,扎了一身,看得我心疼坏了。”

纪初苓抿了抿有些干的唇,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新冒出来的胡渣都没有打理,很是刺手,而且脸上干干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没睡好。

“瞧你这样子,我也心疼坏了。”

谢远琮按着她的手背拿下,在她手心里亲了亲:“心疼可算不得数,等你好了再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