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夺爵刺杀(第13/16页)
秦凤仪还问:“陛下,当初您怎么没把爵位给柳郎中,而是给了恭侯啊?”“亏你也是探花,自来长幼有序,恭侯虽未见大才,倒也中规中矩。”“他这也算中规中矩?愉爷爷同我说,齐家治国平天下,后两样能做到的少,可就第一样,我看恭侯也没做到呢。”秦凤仪直摇头。若不是因在官场中学了些规矩好歹,他都有心建议陛下把爵位给柳郎中袭呢。
景安帝看他一颗大头摇个不停,道:“你这摇起来还没完没了了。”“我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我怕说了陛下要多心,可我心里实在不明白。”“看你这样,要是不讲,还不得憋死啊!”景安帝深知秦凤仪存不住事儿的性子,便道,“说吧。你老老实实地说,朕焉能多心?”
秦凤仪见身边就一个马公公,便说了:“我现在做官,学了不少官场上的门道。虽然大家都说那样是对的,就像恭侯家吧,我其实也知道长幼有序的理,也明白陛下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方将爵位给了柳家长房。可我就是觉着,把朝廷的爵位给这样无能的人,怪可惜的。”
景安帝面不改色地问:“那依你说,该如何?”
“我可不是要说恭侯的坏话。”秦凤仪先强调自己的纯良立场,挠了下头,组织了下语言,方道,“我也不知要如何。有时想想,这世上得有规矩,没有规矩,世道就要乱。可有时,倘样样依着规矩来,又觉着刻板,而且把好的东西给拿不起来的人,对两者,其实都不是好事。但是吧,又不能坏了规矩。唉,我觉着,这事挺难两全的。”
景安帝问秦凤仪:“你原先在朕耳朵边子上叨叨了好几日,就是想把柳大郎重惩,将你前些天担惊受怕的仇给报了。如今碍于柳郎中的面子,又来找朕求情。这事,你最终是个什么打算?”
秦凤仪心说:我能跟您说吗?可看景安帝一副等着听的样子,秦凤仪颇有些小狡猾,努力做出一副诚恳的样子:“我自然都听陛下的。”
景安帝嘴角一挑:“少说这些好听的,你虽驳不了柳郎中的情面,却也不打算轻饶了柳家。最好是饶柳大郎一命,其他的自恭侯府找补回来,是不是?这样既全了柳郎中对你救命之恩的面子,你也算报了先时柳大郎杀你之仇。估计柳郎中也不过是想你饶柳大郎一命,没有别个要求,对不对?”
秦凤仪瞪圆了一双桃花眼,不可思议道:“陛下您怎么全晓得啊?”景安帝但笑不语。
秦凤仪有个毛病。你要是有什么话实实在在地告诉他,他反不郑重,倒是景安帝这般半遮半掩、云山雾罩的,让秦凤仪很是向往。
秦凤仪大为佩服景安帝的智慧,拍景安帝马屁,说景安帝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待景安帝给柳大郎判了二十年的大狱,外加流放三千里的刑罚,还有恭侯府降爵的旨意传来,秦凤仪认为,皇帝陛下非但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更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公道的皇帝。
景安帝宣召秦凤仪时,说到恭侯府,不,现在得是恭伯府了,说到恭伯府之事,还考校了秦凤仪一回:“明白了没?”
“明白啥?”秦凤仪完全没明白皇帝陛下这话自何而来啊!
景安帝看他一副小白痴的模样,叹道:“亏你往日还称京城第三聪明之人呢。”
秦凤仪一向是不明白便要问的,偏生不论他如何问,景安帝都不肯告诉他。秦凤仪回家跟媳妇儿说起此事,李镜道:“这都不明白?陛下是问你,自恭伯府之事上,可有学习到些什么?”
秦凤仪眨眨一双漂亮的大桃花眼,一副美貌无敌样,说出的话却蠢到不行:“这有啥可学习的,我觉着陛下断得挺好的。”
“怎么还不明白?”李镜屈指敲他的脑门儿,因夫妻俩素来无事相瞒的,李镜对于秦凤仪和景安帝的来往亦是一清二楚,道,“你先时与陛下说,规矩与现实,其实两者偶尔是相矛盾的,那么,当两者有矛盾时,要如何解决呢?”
秦凤仪点头:“对对对,我是说过这意思。可陛下当时也没回我啊。”“如今陛下处置恭侯府,你就没觉出什么来?”“觉出来了,活该!”
李镜微微一笑:“这便是了。陛下给你的答案就是:当规矩与现实冲突时,先按规矩来,按规矩把事办了。但一旦遭遇现实之事,那些不堪用之人,自然就会有把柄、做错事,届时,你依旧可以按着规矩把他们给办了。如今,既不妨碍规矩,也不会令无能之人占据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