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3/4页)

“我是替天行道!是为两位仁明的先太子报仇… …”

… …

夜里,无星无月,甚至连风都没有,树梢一动不动。

赵凛坐在吹熄了所有灯火的房中,就那样静默地坐着,仿佛已经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冯效几个在外犯愁。

“不知那反王同太子爷说了什么,太子爷如此坐了一个晚上,难道今夜不睡了?不是说准备赶路返回济南,太子爷这些日已经够忙碌了,怎么还能坐一夜?”

成彭摇头,“咱们还能怎么办?太子爷明显在想事,谁敢进去打扰?”

小棉子连连点头,“太子爷晚膳都没动,奴才进去撤回晚膳的时候,太子爷瞧了奴才一眼,那眼神没把奴才吓死!”

三人没辙,将房顶的姜行叫了过来。

姜行是跟着赵凛去了牢房的人。

赵楼说了什么,他都听到了。

姜行明显有些不同以往活泼,三人见他也沉着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姜行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想到太子确实坐了太久,再坐就粘在椅子上了,同冯效道,“何不把程姑姑请来?”

程玉酌在程获处。

襄王事了,程获准备启程去襄阳为戚婧料理后事,明日就要启程,程玉酌在为他收拾行装。

冯效一听,连连道是,“怎么把程姑姑给忘了?”

他正要让冯效去请,没想到程玉酌挑着灯来了。

“太子爷在忙吗?”程玉酌已经一日未见到赵凛了。

冯效连忙说了没有在忙,又怕程玉酌不明白,把赵凛的情况告诉了她。

程玉酌皱了皱眉,挑着灯向赵凛房中而去。

她在门外询问,房中无有回应,程玉酌只好撩了门帘走了进去。

房中伸手不见五指,她将灯放到高案上,才看到赵凛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她没有开口扰他,摸了摸桌案上的茶水已经凉透了,端起来准备给他换一盏热茶,他开了口。

“阿娴,过来。”

他嗓音低哑,程玉酌甚少听过他这般。

她只好放下茶盅走了过来。

走近了,被他拉了手,拉到脸前。

“太子爷… …”

刚一开口,赵凛就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言语。

程玉酌便也不再说话,安静地陪着他。

半晌,赵凛才开了口。

“阿娴,你可晓得我兄长?”

程玉酌点点头。

“先太子在的时候,我曾去东宫送一套茶具,那茶具是皇后娘娘特特为先太子挑选的,因着东宫多年四季里总是那几套茶具,便让尚功局添置。只是不巧,我刚将那茶具送到,东宫的宫女刚接了手,就不小心磕碰掉了一片瓷。”

宫中规矩严,磕掉了一片瓷,整套茶具便废了,这宫女少说要杖责二十,人八成也就废了。

“… …那宫女吓得不行,求我不要告诉皇后娘娘。我问她就不怕先太子生气吗,她竟摇了头,说先太子不会生气,她最多被嬷嬷罚去做两天粗活。我便保证若是皇后娘娘不过问,不会多嘴,过了两日果然见她只是去做了两天粗活,就回了东宫。此事从头到尾,一点水花没有,而皇后娘娘过了些日子问先太子那套茶具用的可好,先太子说甚好,说起用那茶具喝了什么茶,如同真的用了一般… …”

程玉酌低声说着关于先太子的过往。

赵凛眼中有泪光闪动了一瞬。

程玉酌要抽出帕子递过去,却被他伸手抱住。

他坐着,将侧脸轻贴在她身上,程玉酌站着,这样的姿态让她无措了一下。

太子赵凛从来都是霸道急躁的,她没有想到,此时此刻的他,竟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好像在强忍着什么,从她怀中找寻一丝温暖。

渐渐的,她心下软了下来,望着男人,没有了再把他推开的想法。

… …

翌日,程获离开之前,程玉酌让他去同赵凛告辞。

赵凛看向他同襄王肖似的脸庞,问他,“襄王为谋逆筹谋多时,你可知其缘由?”

程获想了想。

“草民或许知道。”

“说来。”

程获说起了襄王赵楼的母亲容太嫔。

容太嫔曾是仁康太子生母贤章皇后的婢女,后因侍奉先帝又生下皇子赵楼,才被册封为嫔。

“… …容太嫔为人精于谋算,草民虽不曾见过此人,却晓得襄王出藩之前,容太嫔就开始为襄王出藩做准备,在外买下不少人作为只忠于襄王的奴仆,甚至连找寻替身也是那时便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