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意锁(第2/3页)

“老二你听一听!这就是你口口声声嫌弃不懂事,要撵走的的媳妇儿!”

唐糖暗笑,不懂事?这人眼里还有懂事之人?

纪鹤龄对自己安排的婚事得意极了,想想便对这孙儿益发来气,更骂,“差一点被你坏了大事,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爷爷!”唐糖趁机起了身,将老爷子一嗔,却伸手去纪鹤龄榻里侧取过一只闲置的软垫,径自送去纪理膝下,蹲在他身前柔声嘱咐,“仲夏未至,地上毕竟还有些潮气,莫要伤了双膝。”

说罢屈身这就要去扶他。

一不做,二不休,将她留在纪府做成铁板钉钉的事,呕死纪二!

纪理当然看透唐糖心机,冷冷往她眼底里一扫,极低一哼,一把挥开她的手,自接了那软垫膝下垫了,依旧俯首跪好。

算是妥协了一半,可待他跪妥了,非得挂着那副嫌恶神情,将唐糖触碰过的衣衫掸了又掸,就好像她的手多脏似的。

还好这个情唐糖本就无须他来领。况且纪二爷素来洁癖,莫说掸灰,这会儿就算他将一身衣裳全都洗了,唐糖也是见怪不怪的。

反倒是见他气得不轻,又不好发作的别扭模样,教她颇为得意。

纪鹤龄蹙着眉头瞧这一幕,孙儿何其做作,老爷子心中着实偏袒唐糖,却也懂得欲速不达,不好事事一味责骂孙儿,索性同纪方拿着纪理打趣:“看来是我管多了,唐糖心疼老二,我们这傻小子也是知道羞的。”

老爷子漏着风将这话讲完,纪方脸皮一抽一抽,嘿嘿哈哈,连连称是。

唐糖忍笑,看跪地之人面色青成了一块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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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鹤龄天伦之乐享不够,自己吃的流食,却非留孙儿孙媳在西院午膳,饭桌就摆在老爷子屋中央。

昨天唐糖是饿伤了的,今日这满桌的吃食总算给她一些安慰。

纪鹤龄看这对金童玉女俪影双双同桌进食,又是欣慰又觉养眼,看得累了竟打起了盹,微微鼾声渐起。这样一来,唐糖倒是更为自在,埋头吃得尽兴,毫不理会旁人。

纪理趁机将脸一沉,压低了声问身侧唐糖:“不知唐小姐究竟意欲何为,在纪府又有何图谋?”

唐糖同他周旋几个回合,脸皮稍微练厚,对着那张冷脸璨然一笑:“图谋?大人,您是个忙人,我是个闲人,道不同,你我各自相安无事便是,想那么多岂不徒劳。”

纪理低嗤一声:“你如今这个胡搅蛮缠样子,唐小姐的家人知道么?”

唐糖一怔,先是红了眼眶,顿了会儿,又装作满不在乎道:“大人可是嫌弃我带的嫁妆不够丰厚?我全都交与爷爷了,要不回头你管爷爷要去?放心,那嫁妆也算过得去,终归是不会教你难堪的。”

纪理将她面庞稍加审视,便知眼前情形很是不对,面色稍缓:“我并非问的这个,是问唐家祖父……”

唐糖低头未语,手中筷子却是攥紧了。

“昨日未及同你详说!三月末唐府突逢变故,除了唐糖侥幸逃出生天,阖府上下无一幸免!是不是还要迫着唐糖将当日惨状同你细细讲上一遍?你是何时学得这般咄咄逼人,你看看唐糖,她可曾问过你什么……不当问之事?”

纪鹤龄不知何时竟是醒了,他这番话,竟然说得尤为清晰,中气亦足。

纪理闻言,神色微滞,半晌未动。

唐糖一直深埋着脑袋,并未曾听清身边人曾不曾说话。再抬头时,发现纪理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离席,亦离了他祖父的屋子。

纪鹤龄面色也不甚好,这时却自取一方白帕,从口中不知吐了些什么出来,劝道:“唐糖你莫理他!他是自知失言,对你不起,这才离席走了。教他反省反省也好!”话音无比清晰。

唐糖讶然瞪着他吐出的那两颗橄榄,老爷子狡黠笑了:“你们若知道我病愈到了这般地步,臭小子他肯娶,小唐糖你肯嫁吗?”

“这……”

“不要告诉他!你二哥哥是面冷心热,你只要顺着他讲话,这孩子其实好相与的很。他别扭的时候,便不用理他!你俩小时候不要好,可你二哥哥现在变了……慢慢你就会体会他的好。”

唐糖笑着未答,她又不见得驳老爷子说:纪二从来就是这个死样子,从来就未曾变过啊。

不当问的事,不当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