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第4/6页）

她努力回忆着，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起，然而中原中也却隐约从她的台词中品出了一丝不对，终于放弃了脱下衣服，来到了她的面前。

“为什么要提起这些事情？”他微微蹙起眉，疑惑的打量着白的表情。

被他盯住的白整个表情都僵硬了起来，好半天，才努力挤出个笑容：“因为……时间快要到了，我想要不留遗憾的跟你告别啊。”

“告……别？”闻言，中原中也倏地怔住了，蓝色的眼睛中浮现出迷茫，似乎对这个词非常的不解。

安静了几秒钟，他才有些懵懂的问道：“道别是怎么回事？你要去哪里吗？”

“讨厌啦，难道你忘记了吗？”白将双手背在身后，对他露出了个细微的笑容，“最初约定的实验期是一个月，为了采取更多的数据，所以才特体延长一会儿……”

在中原中也那越发惊慌的视线中，她挠了挠脸颊，扯了扯嘴角的弧度：“这都是最开始就已经定下的事情了，我只是个实验性的ai恋人而已啊，怎么可能永远陪在你的身边呢？”

这些话直接将中原中也打了个手足无措，震惊在了原地。

他确实是忘记了期限这件事，甚至都快忘记了白出现在他手机中的目的。

但是……但是告别什么的，也太突然了……

他完全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思考着应该怎么把白留在身边，越发手足无措。

最后，中原中也只能干巴巴的挤出几个字：“期限是……什么时候？”

“今晚。”尔后，白也随之吐出了个让他相当难受的词。

“哈？你怎么不提早……”心里焦躁到了极点，他险些就要将这句话脱口而出，然而说到一半，他便想起了这几日白的吞吞吐吐，是他自己未曾留意。

没错，将时间压到最后的完全就是他自己，甚至白如果今日不主动来找他，他们连最后的谈话都进行不了。

这一刻，中原中也的愧疚感如同潮水一般的蔓延，险些将他的心脏淹没。

“不能延期吗？”想着一切可以挽留白的办法，他慌乱的介绍可能性，“对了，跟开发你的人员说一说，我可以买下你的系统，或者也可以以组织的名义收购他们，他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尽量满足……”

但他的眼底刚刚浮现一丝光亮，就被白的沉默而打散了。

白安静的注视着他，摇了摇头：“没用的……我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好了。”

她的声线中藏匿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虽然微弱，却被中原中也捕捉到了。

明明她也很伤心，明明她才是最不希望离开的那一位，她却还要努力绽放笑容，安慰着自己。

“别伤心。”银发的少女双手扣在一起放在胸前，眼中泄出的是最为真挚最为温暖的情绪。

“我跟中也相处的这一个多月，过的很开心哦，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时间虽然不长，却让我得到了许多宝贵的体验，这大概就是幸福的含义吧。”

“因为早就知道了会有这一天，所以……我并没有觉得伤心哦，中也也是，打起精神来嘛，就算没有我也只不过是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中啊，你看，以前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她轻松的解释着，面前的中原中也却逐渐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臂紧绷着，死死攥紧了拳头。

并在刹那间，心底的情绪喷薄而出。

“怎么可能啊！”

“……”

白的话语戛然而止，怔怔的望着一脸戾气盯着她的，那双蓝色的眼睛。

“怎么可能跟以前一样啊！”中原中也压低声线，仿佛从嗓子眼里死死挤出这一句话，又低又危险，像是一只愤怒的即将爆发的雄狮。。

他认识了白，感到了家人一样的幸福，这种甜蜜一旦习惯，就再也改不掉了。

白已经成为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现在收回白，就如同在他的胸口硬生生挖出去一块肉，他无法忍耐，也绝不忍耐。

“……别担心，我会救你的。”

“绝对不会让你被删除的！”

这个时期的中原中也已经不单单是那个心中愤怒的只会用武力发泄的少年了，因为只是单纯的发泄，并不会起什么效果，他开始用成熟的方式思索着更加靠谱的解决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