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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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马车,裹得严严实实的披风被掀开,阿梨迷迷糊糊中睁开眼,只含糊小声地道,“渴……”

男人取了茶盏过来,小半凉水入了口,阿梨顾不得舌尖生疼,一股脑儿将凉水喝尽,便又继续喊渴。

其实她想喊热,但还没彻底糊涂,知道不能喊,便咽了回去,只一个劲儿喊渴。

李玄无法,只能将马车里备着的水,尽数给阿梨喝了,却不见阿梨有所好转,倒是不喊渴了,改往他怀里蹭了。

软绵绵的,仿佛柔弱无骨般,带着股淡淡的甜香,李玄垂眼,只看得到阿梨后颈那块肌肤,原本雪白的肌肤,都透着股淡淡的红,仿佛熟透了的桃,软烂香甜,任人采撷的模样。

车厢内静谧无声,车厢外是咕噜噜的车轮声,昏暗中,甜香四溢,浓郁得令人发昏。

李玄却只轻轻抚着怀里人的后颈,一下一下,犹如哄着被惊吓到的猫,并不狭亵的姿态,只有浓浓的安抚意味。

离被下药,已经过去许久了,李玄盯着,又不许她用簪子划自己的手,方才的冷水下肚,也只是杯水车薪,阿梨很快连一点清醒意识都不剩了,只知道遵循本能,脸贴着李玄的官服,被烧得滚烫的面颊,才感到一丝凉意。

官服是用绸缎做的,极容易起皱,不易保存,但唯一一点,便是料子是沁凉的。

怀里人胡乱蹭着,李玄的官服很快都被蹭乱了,他也只坐着不动,左手轻轻揉着阿梨的后颈,直到阿梨迷迷糊糊去扯他的衣带,李玄才蓦地伸手,力道不大,却又很坚定的按住了她的手。

被药性弄糊涂的小娘子抬眼,嫣红的眼尾有七分埋怨,三分委屈,看得李玄心里无奈。

“不行。”

小娘子不停,继续迟钝缓慢地动手。

李玄只得用了些力道,将人牢牢制住,低声哄道,“真的不行,等你清醒,你要什么我都给。但现在真的不行。”

似乎是他的哄奏效了,又似乎是药效的力道有些过大了,阿梨渐渐地,便不再挣扎了,只软绵绵晕了过去。

李玄心里竟松了口气。

他也不是什么柳下惠,况且,即便是柳下惠,心上人这幅模样,甜软得犹如一碰就烂的软桃般,都做不到心如磐石。他但凡没那么坚定,早已受不住诱/惑。

但总归还是不行的,他们第一次的开始,在阿梨心里,已经那样不堪了。第二次,便要如这世间每一对普通夫妻一样,定亲、成亲,三书六聘,按部就班。

他想与阿梨做一世夫妻,不只是做一时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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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梨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乍一睁眼,她居然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压根不知现在苏家、宫里各处,因她闹得不可开交。

此时的她,只抬眼看着熟悉的帐子,脑子转不过来了。

这不是她在苏家的房间,也不是她在苏州书肆后院的房间,倒像是……像是很久以前的,她在世安院的房间。

思及此,阿梨犹如线团般的思绪,忽的一下子被扯出一段清晰的,她揉着脑袋,痛得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进宫赴千秋宴,发现自己被下药,求助了个陌生的小郎君……

阿梨渐渐想起这些,最后出现在眼前的,是昏暗的车厢里,一贯清风霁月、端正沉稳的李玄,被她扯得衣衫不整,一脸严肃地说。

阿梨想到那两个字的时候,羞愧得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太丢脸了。

从今往后,她一滴酒都不会沾了,连碰都不碰一下,喝酒误事,喝酒误事,真的是喝酒误事。

阿梨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倒是把趴在榻边守夜的小丫鬟惊醒了,小丫鬟生得脸生,规矩却很好,立即端茶水过来,又是拿了靠垫,垫在阿梨背后,一番伺候后,才轻声道,“娘子润润嗓,世子爷一直守着您,方才去换洗漱换衣裳了。等会儿便过来了。”

阿梨还没从羞愧中缓过来,只胡乱点点头,等点完头,才反应过来。

其实李玄不来,也是可以的。

但那丫鬟很快便不说话了,只小心伺候着,又端了叠糕点过来,应当是早就准备着的。

阿梨正吃了第二块桃酥的时候,李玄便过来了。

他刚洗漱过,换了身雪青的直缀,面容清冷,神色淡漠,犹如雪中仙人般。看到阿梨醒了,李玄眉间冷意微散,倒是面不改色同阿梨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