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希望将来有幸再见时,我们都拥有更好的人生(第5/11页)

“阿姜,我们走。”叶余生低下头,拉住阿姜的手就要往外走。

“哎你干吗呀,我还什么都没拍到呢!你和他认识吗?躲什么躲呀?”阿姜加快语速说。

“你今天的目的不仅仅是拍新闻这么简单吧。”

“就知道什么也瞒不了你。”阿姜承认了,继续说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突然从巴黎回来,放弃你最热爱的专业,住在破旧的出租屋里,去商场做兼职,一个月赚那么点辛苦钱,这不该是你的人生啊。你明明可以去当心理师,过光鲜的生活的。你是在赎罪吗?周得晚的死,并不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阿姜,不用你来管我的事。我现在生活的很自在,你不要招惹他了,行吗?”叶余生用哀求的口气说。

阿姜拍了拍叶余生的肩膀,盯着任临树,焦急的说:“哎呦,那你就哭丧去,想置身事外,就别管我做什么。他和律师一起走了,我先跟过去啊。”

她正想阻拦阿姜,却因为不停地有花圈抬进来,挡开了她。

哀悼仪式即将开始。

“喂,那个哭丧的,你准备好没有,等会儿主持人读完悼词之后,你就给我哭,得像你死了亲爸一样痛哭,明白没?要哭出我们做后人的悲伤来,我岳父是我最敬佩的人,无奈这种场合我们不适合放声大哭。你哭得好,酬劳加倍。”赵裁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伤心欲绝地说。

叶余生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过分伪装的悲伤,想起阿姜说遗产纠纷的事,她直言不讳地说:“今天我不会哭丧的,如果我早知道你的目的,就绝不会带我朋友过来。你想哭,请自己一边哭去吧。”

赵裁对她的暗讽不以为意。

等赵裁一走来开,她立刻前去寻找阿姜。 绕过送葬的宾客,到追悼会后场,一个阴暗的走廊深处,只见阿姜伏在虚掩的房门上,用包侧端透过门的缝隙,拍摄着房间内正在进行的画面。

叶余生背靠着墙壁,心中挣扎,她深呼吸一口气后,拿出手机,拨通了阿姜的电话。

几秒后,阿姜的手机铃声响起,惊动了房间里的人。

阿姜忙往外跑。

叶余生伸出手,拉住慌不择路的阿姜,钻进对面的入殓室,躲在一张冰冷而窄小的不锈钢床底下。

外面不停传来寻找她们踪迹的脚步声,直到她听到任临树低声说:“别找了,先回追悼会。魏律师,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粱赫,你去查一下今天到场所有人的名单,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阿姜从床底下爬出来,责问叶余生:“差点被你害死,你打我电话干吗,我在拍东西!还好,虽然没拍完整,但重要的部分都录进来了。唉,晦气死了,这床是躺尸体的吧。”

“你把录的东西给删掉。”叶余生一脸认真地说。

“不会吧,叶余生,你想维护他?你真以为赵裁是请你来哭丧的啊,他不过是打着哭丧的名义,帮我混进来,目的就是让我拍下他想要的视频。果真没错,任临树表面上是正人君子,可你知道他刚做了什么吗?他从遗嘱里拿出其中一张纸,内容没拍到,但肯定是不利于他的那一部分。原来他早就收买了律师。你说,他有多卑鄙。今天是报复他最好的机会,当着众人的面,让他一无所有。”阿姜一意孤行。

“阿姜,比起周得晚的生命,学位和巴黎的生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不恨任临树,即使他在遗嘱上动了手脚,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局外人来插手。再说赵裁也高尚不到哪里去,你何时和他扯上关系,还把我拉进来做挡箭牌?”

“我已经通知赵裁了,现在就去把摄像机交给他。”

“你要是给赵裁,那我们多年的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叶余生十分清楚只有这句话能够让阿姜妥协。

阿姜万万没有想到,叶余生非旦不支持自己,反而以断绝交往来要挟她。阿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推开门走了。

叶余生脱掉丧服,留在葬礼上,她相信阿姜不会置她们的情义于不顾的。

身处追悼会的任临树,面上没有过多的沉痛的痕迹,他双眉紧皱,眼圈红肿,保留了他一贯以来威严冷静的作风。

葬礼主持人是跟随任道吾三十多年的李厉,一番掉词念下来,他已多次哽咽,只是最后一句话锋一转,说:“今天来到这里的,都是任老先生在世时的朋友和亲人,我按照任老先生生前的遗愿,在这里公开宣读他的遗嘱。在此,希望你们作为见证。现在,请魏律师上来公开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