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页)

况且,看看夏天大街上那一个个肥腻的啤酒肚就知道,大部分男人是不会管理身材的,真硬碰硬起来,他们连天天泡健身房的初恋妹妹都不一定能打赢,小公主也是正经练过六年空手道的。

唐父的家长权威遭到挑衅,拍着桌子跳脚:“你给我滚!不是说我什么都向着你弟吗?以后这家里的东西你一个子儿都别想拿,出了家门,我看你能活几天!”

他掌管家里经济大权,向来说一不二,无论对待唐母还是对待从前的唐湖,相信只要抓住这点就相当于抓住了两人的命脉。

“说得好像以前我就能动一个子儿一样,本来就没有过的东西,你拿来威胁谁啊?”

唐父向前挺了挺肚皮:“你是我亲生的,你弟弟再怎么好,我也不可能不管你。”

唐湖早就看穿那些把戏,字字戳得见血:“反正也只是象征性的施舍我一点显得不偏心,不然等你老了没人管你,对吧?”

心本来就是长偏了的器官,谈何公平?

对于某些家庭来说,似乎没有把女儿生下来就溺死,还让她读书上学就叫不偏心,然而谈起继承权,家里从来没有这个不带把儿的孩子什么事。

稍微要点脸的爹妈,还会露出狼外婆一样的假笑说,“你的兄弟在社会上奋斗不容易,家里只能买一套房当然先供着他,我们对你不够好吗”。

被洗.脑彻底的女儿还觉得这么做没问题,甘愿把一切留给哥哥弟弟,发誓自立自强,不拿家里一分钱的去社会上闯荡。

若是17世纪的美洲农场主看见自家种植园里的黑奴如此懂事能干,想必也会欣慰吧?

唐父被说破心思,藏在赘肉间的目光闪烁,恼羞成怒道:“我自己的东西,爱给谁给谁!”

你的钱爱给谁给谁,所以大半都给了儿子,怎么轮到尽责任的时候就非女儿不可了?

不过唐湖急着和母亲离开,也懒得计较这些,直接结束话题:“我在外面肯定比你活的长,今天回来就是想带我妈走的,你那点棺材本随便处理,关我什么事?”

“你能去哪里?”

“有钱哪儿不能去啊?”唐湖讥诮地翻了个白眼,“不像我妈跟你结婚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哪儿都没去过。”

唐父听她口口声声回护母亲,心头怒火更旺:“她有什么辛苦的,是我赚钱把你养这么大,她不就是在家扫地做饭吗?”

在一家之主眼里,所谓家庭主妇,干的不过是些保姆都会做的琐事,这不是付出,而是分内之事。

可惜管洗衣做饭的保姆一个月工资也要四五千,主妇们却是不拿钱的,包括带孩子。

更有甚者,还要一边上班领着微薄薪水一边照顾家庭。

家庭主妇连像样的劳动合同都没有,凭什么管这叫工作?受谁保障?爱情给你的自信吗?

但是,就是这样一份义务劳动,也有不少未谙世事的姑娘抢着去做,自以为当家庭主妇就能不用上班打卡,可以被人养着,吃喝玩乐。

真是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傻白甜们以为男主外女主内,家庭就能和和美美,实际上,经济地位的不对等,迟早会造成人格尊严的不对等。

鉴于华夏几千年的历史大环境,大部分人并不认为家务也是正当劳动。

负责赚钱的丈夫不会因为妻子洗衣做饭就大加赞赏,但回家看见脏衣服堆在洗衣机里而没有热饭上桌,反倒要发脾气。

唐湖在青春期犯过糊涂,认为母亲窝在家里从来不工作,也没见过世面,等长大些才明白唐母付出了什么。

她没搭理唐父,而是低头说:“妈,你跟我走吧。”

唐母怔了怔,无措地轻声问:“你爸爸毕竟把你养大,我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能去哪儿呢?”

她在年轻时,尚且有份工作,不过怀孕后就辞职了,等孩子生出来,三五年都离不开母亲照料,自然也没时间去找新工作。

唐母不知道这样到底好不好,但周围的姐妹都是这么过日子的,缝缝补补洗洗涮涮,从男人手里讨钱花,偶尔也有家庭纠纷,考虑到孩子,考虑到没有工作的自己,千言万语化成一个忍字,二十多年一晃就忍过来。

她虽然每天也出门买菜,和人说话,却好像离这个社会很远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