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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赞扬,里德尔深深地鞠了一躬,宽阔的背部几乎和地板平行:“好的,老师。”
“那就去吧。”他拍拍里德尔的肩膀,“别让他们太好过了。”
里德尔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光彩。
X先生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你掌握要领了,孩子。”
贝丝走出公寓,发现街对面那辆没有标志的警车,不由蹙起细眉。
何塞走下车,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她身边。
“我听说了,”他的视线落在贝丝的嘴唇上,“你感觉怎么样?”
“好点了。”
“来吧,我送你去编辑部。”
“谢谢你,我还是走路去吧。”
何塞嘴唇微张,想要劝阻,却被贝丝按住小臂,自我安慰道:“我不会被这件事吓倒的,又不是活不下去了。我必须面对那个巷子,白天去至少比晚上去更好些。”
他只能点点头:“好吧。但晚上回家的时候记得坐出租车,或者叫我们来接你回家。”
“何塞……”
“很高兴你能看得开。”何塞朝街对面的警车走去,一边回头喊道,“哦,我想你还没有听说布奇昨晚干的好事吧。”
贝丝会错了意,但还是问道:“什么事?”
“他昨晚去见了那个小混球。就我所知,在我们尽职尽责的警探先生收手之后,那小子又回医院重新整鼻子去了。”何塞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又问道,“今天我们还能见到你吗?”
“会的,我要知道关于那个汽车炸弹的案子。”
“我猜也是,那过会见吧。”他挥了挥手,开车走了。
不过一直拖到下午3点,贝丝也没去警察局报到。一整个早上,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在要求听她讲述那段惨痛经历。而到了中午,托尼又坚持组织大家出去吃大餐,抚慰贝丝的心灵。等回到办公室,她把整个下午都消耗在吃咀嚼钙片和漫不经心地处理邮件上了。
虽然她也清楚手头上还有没做完的工作,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要她花费心思完成非法持有重型枪械的报道,显然不太现实。再说了,迪克给她的又不是都市版的头版头条,没有拼命赶稿的必要,反正稿子又没规定期限。
恰恰相反,迪克让她做的都是些编辑排版工作。这次丢过来的两篇报道都是他手下人的稿件,要她核查下引用内容是否属实。照搬在《纽约时报》工作时的标准,对新闻的精确性斤斤计较,勉强算是迪克罕有的优点之一。但无论贝丝在稿件上加多少个修订标记,她的署名从没在那群老家伙们的报道里出现过。迪克并不关心她付出的汗水和获得的回报是否成正比,这太可耻了。
等她完成编辑,已经快晚上6点了。贝丝把稿件发到迪克的邮箱,犹豫着今天是否不去警察局了。昨晚布奇去她家的时候就做掉了案子的笔录,今天过去也没什么好补充的。想到会和侵犯她的人共处同一屋檐下,更让贝丝感到不安,哪怕两人之间还隔着一道铁栅。
再加上她依旧觉得疲惫不堪。
“贝丝!”
迪克的喊话声从办公室里传来,她如惊弓之鸟般跳起来。
“我没空跟你讲,我现在要赶去警察局。”她回头大声应答。虽然逃避战术顶多拖得了一时,但至少晚上她不用去头疼该如何应付迪克。
何况,她的确很想了解更多关于汽车炸弹案的信息。
她飞一般地冲出办公室,向远在西边6个街区之外的警察局跑去。
卡德维尔警察局是一栋典型的20世纪60年代市政建筑,一共有两层楼。它的外观在那时看来颇为摩登,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整栋建筑早已不复原有的优雅。无数扇窄窗开在灰白色的水泥墙上,略显布局凌乱。屋顶上的黑色裂缝一直延伸到了侧面,像是一道流着血的伤口。屋内的状况更是差得无可救药,地上铺着脏兮兮的灰绿色油毯,还有结垢的人造木板框架和棕色内墙贴片。40年来一直疏于打扫,让大部分的灰尘落入了房内的每条缝隙和裂纹中,怕是要动用高压喷枪和牙刷才能将这些污垢全部清理。
可能还需要法院先下达法令,让所有人都撤出屋子。
警察们对贝丝的到来表现出极大的善意。她前脚刚踏进警局,大伙就蜂拥过来,对她嘘寒问暖。好容易才从簇拥的人丛中挤出来,为了不让人看到自己双眼中的泪水,她走到调度中心,和接待处的两个男孩交谈了一会儿。言谈中她了解到,除了几个嫌犯需要紧急询问和处理外,总体来说今天是个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