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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梦中的第一视角,他看到自己和女人做着爱。那些美丽的女人在他挺进时发出奇怪的声音。有时候,不止一个女人在陪着他,而他也狂野地将她们全部占有,就如她们期盼的那样。他的情人们会搂紧他的背脊,抓破他的皮肤,在他的臀下欢乐地颤抖,弓起错落有致的胴体。他带着酣畅淋漓的吼声释放自己,倾泻在女人们所献上的那处潮湿温热里。高潮之际,他还会犯下令人震惊的邪恶行径——他吸取女人们的血液,而她们也作出同样回应。狂野之余,溢出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床单。到了最后,在欲望耗尽、怒火和狂野终了之时,他温柔地搂起她们的身体。她们则用闪烁发光的爱慕眼神仰望着他。和谐和宁静携手而来,如同接受了教皇的祝福一般令人安心。

遗憾的是,好梦总会在清晨时分醒来。

在现实生活里,以他这样的体格,不用指望能击败任何人或是去保护别人。而且,他从不曾亲吻过女人,甚至连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异性在面对他时,往往只有两种反应:年纪大的女人会把他当做小孩来看待,而年轻的则会自动将他忽略。无论哪种回应都让他伤心不已。如果说前者只是强调他的卑微和弱小,后者则干脆偷走了他寻找关心爱护之人的任何希望。

这才是他想要拥有一个女人的理由之一。想要守护、荫蔽和保卫他人的欲望是如此强烈,只可惜这是一个无法说出口的念头。

况且,还会有女人要他吗?他长得骨瘦如柴,衬衫在肋骨和臀部之间松松垮垮凹陷进去,牛仔裤拖在脚下,脚的尺寸更是只有十岁男孩的大小。

约翰能够感受到滞留体内的那股苦闷,却无法知晓自己沮丧的真正原因。毫无疑问,他喜欢女人,想要去抚摸她们,因为她们的皮肤看上去是如此精致,闻起来也很香艳。但他似乎从未感到过勃起的冲动,就算在睡梦中途醒来亦是如此。他就是个怪胎,似乎介于男性和女性之间,却又并非其中的任何一种,仿佛是个双性人,只是没有特殊的器官罢了。

不过可以确定一件事,他确信自己不喜欢男人。这许多年来,无数男人追随他而来,拿钱收买他,或是用药和威胁来强迫他,想要让他在浴室或者车上给他们口交,但他总是能利用各种方案得以逃脱。

好吧,这个总能逃脱的纪录在上个冬季戛然而止。时间回到一月份,一个男人在他之前住的公寓大楼的楼梯间里截住了他,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他。

经历了那件事后,他立刻搬了家,并且开始随身携带手枪。

他还给自杀干预热线打了电话。

那已经是十个月前的事了,但他依旧难以忍受牛仔裤贴在皮肤上的感受。如果能够负担得起新裤子,他早就将四条旧裤子全都丢掉了。所以,他最后也只是烧掉了那晚穿过的牛仔裤,而且在裤子底下又套上一条长裤,连在夏天时也不例外。

所以答案可以确定,他完全不喜欢男人。

也许这是他和女人能够互动交流的另一个原因。因为他能充分理解她们的感受,作为同样被人盯上的目标,同样会面临一些更强大的家伙,想要从他们身上索取什么。

他并不想去和拥有更可怕经历或是别的糟糕经验的人来比较,也无意和任何人分享楼梯间里的那次遭遇,他甚至无法想象自己重述那段噩梦般的故事。

但是,上帝啊,若是有女人问他,是否和其他人做过爱?他也会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作答。

门外响起重重的敲击声。

约翰猛地跳起身,抓起枕头下的手枪,手指一拨,划开保险。

敲门声再次响起。

他举起武器,正对着房门。他在等着肩膀撞击木门,冲开门锁的那一刻。

“约翰?”是个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又强势,“约翰,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叫托尔,我们两个晚上之前见过。”

约翰皱起眉头,太阳穴一阵刺痛,身体也不禁一抖。仿佛有人突然将记忆的泄洪闸门开启,他回忆起自己随着玛丽和贝拉一同前往某处地下据点,见到了一个全身皮装的高大男人。

回忆袭来,触动了脑海深处的记忆碎片。在他梦的深处,有一些古老的语言和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