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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兴趣掺和到兄弟们的交谈里,也不想和他们一道用餐。现在他们全都知道他在贝拉房子里逗留的事,知道他像个变态一样待在里面。在兄弟会之间,总是保守着这样那样的秘密。
萨迪斯特跨上宽阔的楼梯,一步两个台阶。他越走越快,兄弟们用餐的声音也渐远渐小,这份安静正适合他。走到楼梯顶,他转向左边,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摆满罗马和希腊神话人物雕塑,运动员和战士的大理石像被嵌进墙里的灯光照亮,洁白的大理石四肢和胸膛和血红的墙面上形成反衬。如果走得快些,感觉就好像你坐在车内,而他们像行人一般纷纷从身边经过,尽管他们并不曾移动半分。
他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打开门,一股冰冷空气形成的气墙扑面而来。他从来不开暖气或是空调,正如他从不在床上睡觉,也从不用电话,或是在那张古董写字桌上放任何东西。他唯一需要的就是那个衣橱,因为他会在里面卸除武装,而且武器和弹药都保存在衣橱后的防火保险柜里。外面的步入式衣柜里什么都没有,四件衬衫和三套皮装挂在一起,挨得很近,空荡荡的衣架和黄铜圆球看上去单薄而易碎。每次进去换衣服的时候,他总会不由得想到骨架。
他脱掉衣服去冲澡。他还是觉得腹中饥饿,却更喜欢让自己保持在这样的状态下。饥饿的痛觉,口干舌燥……用自己的强大控制力将它们拒之门外,也帮助他找到一份心安。见鬼,要是有办法能让他摆脱睡眠,他绝对会毫不犹豫。还有那个该死的嗜血……
他只想从内而外一尘不染。
从喷淋头下出来,他拿过推子在头上快速推了一遍,让短发紧贴着头皮。他赤着身子,感到一阵寒意,动作因为缺少进食而迟缓,直接走回地铺。站在叠成两叠、像邦迪创可贴一样卷起的床毯中间,他想起了贝拉的床。那是一张双人大床,一床的素白:白色的枕头和床单,宽大的白色面包形床垫,床脚用的是白色勾边。
他经常躺在她的床上,闻着她留在床上的气味。有时候,他甚至会在床垫上翻滚,感受身下传来的柔软,简直就像是贝拉在抚摸他的身体,甚至好过亲手抚摸的感觉,尽管他根本无法忍受让任何人触碰自己。但他期望能让贝拉感受一次他的肉体,只要一次就好。触碰的人换作是她,或许他就能够忍受了。
他的目光转向床垫一侧地板上的骷髅。眼窝处是两个黑色的空洞,让他回想起这对眼球瞪着自己时的样子。骷髅牙齿之间有一条约摸六十厘米宽的黑色皮带,上面铭刻着纪念逝者的古老悼词,不过下半截的牙齿已经不见了。
他躺了下来,脑袋枕在骷髅旁。过去的记忆在闪回,带他回到了1802年……
这个奴隶依旧没醒。他仰躺在地上,浑身作痛,却想不起原因……一直到他回忆起,自己前天晚上刚刚经历了转化。肌肉在膨胀、骨头在变粗、身躯转化变成巨人模样,各种疼痛让他在随后的数小时里跟个废人一样不能动弹。
奇怪,他确信自己脖子和手腕处疼得很不一样。
他睁开了眼睛,天花板高高在上,有细长的黑色铁条嵌在石头里。他转过头,看到橡木门上竖着更多粗厚的铁条。还有墙壁上,满是铁条……地牢?他在一间地牢里,为什么会这样?他最好赶快去干活……
他试图坐起身来,小臂和小腿立刻刺痛起来。他瞪着双眼,身体抽搐……
“你注意点。”是铁匠在叫唤,他正往每个奴仆奉献血液的地方印上黑色圆环标记。
哦,敬爱的圣女,不可能,不该是这样……
这个奴隶开始反抗,想挣脱钳制他的镣铐。身旁的另一个男性吸血鬼抬起头,恼火地骂他:“待好了,我可不想因为别人的过错挨鞭子。”
“求求你……”奴隶的声音不太正常,很深沉,“行行好。”
接着他听到一个女人清脆的笑声。这座房子的女主人进入地牢。长长的白色丝质睡衣拖在身后,覆盖了石头台阶,一头金黄色的灿烂长发披到肩上。
奴隶不由低垂下眼,意识到自己未着寸缕,脸上羞愧涨红,满心希望用什么东西遮挡自己。
“你醒了。”她说着来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