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章(第2/4页)
瑟瑟略作思忖,霍的从榻上弹起来,大袖一挥:“跑!我可是受够了,不跟他们玩了!”
她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一生重新来过就是上天的恩赐,她得随着自己的心意来,凭什么就得委曲求全,牺牲自我?上一世她被‘皇后’这两个字困得严严实实,熬干了心血,最后还是落得个红颜薄命的下场。
这一世,什么太子妃,什么皇后,她不干了,她也不享这份尊荣富贵了,谁爱干谁干去,反正跟她没关系。
至于上一辈子的仇人,害死康儿的,害死玄宁的,沈昭已经该杀的杀,该剐的剐,恩恩怨怨全都了结。如今,康儿还没生出来,玄宁也好好地活着,只要他们走了,朝野局面就会大变,往后的一切都会跟前世不一样。
瑟瑟觉出来他们这样做有些任性,有些不负责任,可上一世他们倒是不任性,负责任了,结果呢,她把自己搭进去,沈昭是比她活得久一点,可看样子也不像是活得好的。世人未曾对他们施以仁慈,全都在逼他们,他们凭什么不能为自己考虑?
至于社稷、苍生,没有了她和沈昭,自然还会有新人上位,世间从来不缺君王。况且他们已经活过一世了,重压磋磨、百般痛苦的一世,就算割肉还母,剔骨还父,这也该够了。
两人商量好了,说干就干。
沈昭让苏合秘密准备马车,瑟瑟回去收拾细软。
因沈昭如今是监国太子,朝政要务系于一身,终日忙碌着见外臣,若是突然不见了,必瞒不过半日就会有人满城地找他。所以,得精心谋划。
他故技重施,借口要带着太子妃去清泉寺为病重的父皇祈福,将朝政暂托给尚书台六部,将瑟瑟收整起来的细软秘密运送到宫外,只等吉日一到,两人出宫直接远走高飞。
但事情出了点意外。
两人突然神叨叨地要跑,虽说行事极端隐秘,瞒住了内外的人,但瞒不住各自的心腹。
婳女先发现了瑟瑟的意图,哭着喊着要跟她一起跑。
“太子妃,您不能丢下奴婢,您自小娇生惯养,要是没有了奴婢,谁给您洗衣裳,谁给您铺床,谁给您梳妆啊!”
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瑟瑟看得有些心酸,这丫头一直对自己掏心掏肺,前世到最后,她身边一个贴心人都没有了,只剩下婳女对自己不离不弃,甘愿陪着她在寂寂深宫里煎熬时光,无怨无悔……
瑟瑟心一软,拿出帕子低下头给她拭泪:“好了,别哭了,带着你。”
沈昭那边,苏合那个大老粗自是没这心眼能发现太子殿下的伎俩,但前几天为防着嘉寿皇帝暗中查瑟瑟的身世,沈昭点头让傅司棋回来了。
傅司棋可是个心思细腻、机灵敏锐的人,起先只是察觉出沈昭有些不对劲儿,伙同苏合暗中观察了一番,察觉出他可能要跑……
两人立即不依了,非要跟着一起跑。
沈昭没好气地扫了傅司棋和苏合一眼:“跑什么?你们两个不求功名了?这一走可是从此江山万里,得当一辈子的平头百姓了,你们甘心啊?”
两人泪眼汪汪地表示:只要能追随太子殿下左右,他们甘愿一辈子清贫。
沈昭还是不肯。
这算怎么回事?自己是要瑟瑟私奔的,从此花前月下,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带一个婳女已经很勉强了,再带这两咋咋呼呼的货去,还不够堵心的。
不行,坚决不行。
苏合急得直跺脚,但傅司棋是个心眼多的,眼见软的不行,豁出去来硬的。
“您要是不带我们走,臣就去向陛下和长公主告密!”
沈昭一愕,当即赏了他一个爆栗子:“你敢!看孤不扒了你的皮。”
傅司棋捂着脑门,一脸的凛正无畏:“您都要跑了,还算哪门子太子?臣敢,不信您试试!”
沈昭见道理说不通,又想到万一父皇发现自己跑了恼羞成怒,要牵连于人,这两货是自己的心腹重臣,指定是要倒霉的。再三斟酌,勉强妥协,答应带着他们一起跑了。
八月里正烈日当头,天空湛蓝无云,万里长净,东宫的华锦仪仗一路绵延,停在了清泉寺门前,未及,便有一辆不甚起眼的马车从清泉寺的西角门出来,直奔长安城门。
路上还算顺利,只是快要出城时,沈昭突然想起什么,叫停了马车,非要再返回去,要去昌盛街西的糕点铺给瑟瑟最后再买一次栗子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