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叫哥哥啊(第2/4页)
“草。”骆亦卿措手不及,赶紧抽纸给她擦眼泪,“你好好说话,哭什么。”
可小姑娘完全不听他说话,眼泪啪嗒啪嗒掉个没完,也不知道到底在委屈什么。
骆亦卿家里没有女孩儿,他哄妹妹的经验是负数,擦来擦去眼泪越擦越多,只好打电话给江连阙:“你怎么回事儿啊,我暑假就一个月没见你,你生出个这么大的女儿?”
“放什么屁,你这么快就到我家了?”江连阙骂完,突然想起,“啊,你见到她了?那小孩儿是我堂妹,假期过来玩的,我马上回去了,你别欺负她啊。”
三言两语解释清楚,骆亦卿忍不住,又骂了句“草”,才挂断电话。
撂下手机,突然发现室内很安静。
骆亦卿微怔,心想妈耶这小孩儿总算不哭了,他笑着转过去,正想给小朋友鼓鼓掌——
两个人四目相对,江梨“哇”地一声,又爆哭起来。
骆亦卿:“……”
不是,他长着一张能把小孩吓哭的脸吗?
深吸一口气,骆亦卿好言相劝:“刚刚给我打电话的就是你哥哥,他马上回来了,乖一点,擦擦脸不哭了,嗯?”
他说着,隔着纸帕,轻轻掐掐她的脸。
小姑娘还没长开,脸颊肉肉的,触感柔软,像糯米糍。
可她语气绝望:“他不会回来的,他像妈妈一样把我扔、扔掉了……”
“不会啊。”小学生到底都在想什么!骆亦卿哭笑不得,又不太敢靠近她,“你是他妹妹,他怎么会把你扔掉呢?”
小包子哭得嗓子都哑了:“那你怎么……怎么有我哥哥家里的钥匙。”
“我跟他是好朋友,有时候会到他这儿来过夜,是他把钥匙给我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摊开手掌,展示给她看,“你看,我没骗你。”
结果小姑娘看到钥匙,哭得更厉害了:“那他就是把我卖掉了!”
“不是,他没有……他……”骆亦卿越描越黑,挣扎了三秒,面无表情道,“对的,没错,他把你卖掉了。我警告你,你不要再哭了,不然我——”
不然什么呢。
不能说“我就把你转手卖掉”,她好像很怕这个;也不能说“我就不要你了”,她同样也怕这个。
江梨好奇地停止哭泣,见他在这里足足卡了五秒钟,才一脸严肃、无比认真地,幽幽地叹息道:“我草。”
骆亦卿突然发现。
他连威胁一个小屁孩儿都不会。
红发不良少年心头浮起一丝丝颓然,可下一秒,小包子一只爪子揪住他的衬衣下摆,竟然仰着脑袋望过来:“‘我草’,是、是什么意思?”
这声音清脆软糯,大概刚刚哭得太用力,小姑娘刚一说完这句话,立马打出一个响亮的哭嗝。
可她皮肤白皙,眼睛又大又亮,蒙着一层水汽,如同落着小星星。
妈的。
怎么能有人打嗝也这么可爱?
骆亦卿被不知名的力量击中,拍拍她的脑袋,温柔地解释:“‘草’是一种植物,因为生机勃勃,所以也可以用来指代人的心情。比如我说,‘我草’,就是‘我好开心,见到你真高兴,非常感谢你’的意思。”
不知社会险恶的江梨信以为真:“你见到我,很、很高兴吗?”
“是啊。”骆亦卿以前都不知道,逗小女孩这么好玩。
他一边低笑着,一边重新抽纸,将她脸上的泪痕也擦干:“那你现在能不能告诉哥哥,刚刚我进门的时候,你在哭什么?”
小姑娘委委屈屈地嗫嚅:“被你吓的。”
骆亦卿脸上的笑意一秒敛净:“……可我进来前你就在哭。”
江梨犹豫一下,实话实说:“我……不想学钢琴。”
骆亦卿点点头,懂了。
这一小只哭得整个人乱糟糟的,他帮她把毛茸茸的碎发拨到耳朵后面,将她松松垮垮的马尾也拆开重新绑了绑。
然后才居高临下,状似随意地问:“谁非要让你学钢琴了?”
江梨小声:“我……”
“妈妈”两个字还没出口,玄关处传来响动。
江连阙提着一袋零食走过来,一看就乐了:“哟,你俩这就聊上了?热不热?我给你们带了饮料。”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袋子放在大理石面的小几上,把酸奶和波子汽水拿出来:“梨梨,你今天的练习曲学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