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6页）

“小虎。”

鹤青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那道声音再度从前方传来，而后一个老人拿着烟斗从草丛里走出来，笑眯眯地望向他，嘴里吐出几圈白雾。

“爷，爷爷……”

来的人正是王家的老头子王军，鹤青时在看清来人后猛地握紧了拳头，白着脸开口道。

李晓雪也没有预料到王家的老爷子会在这条路上截胡，红着眼睛冲下来绕在两人的身侧，准备着等会儿鹤青时要是被抓，她就拼个魂飞魄散也要把人留下来！

“小虎你别怕，爷爷不是来带你回去的，你出去玩可能要很久，爷爷怕你饿着，给你带了点吃的。”

王军笑得很慈祥，脸上的皱纹都堆积在了一起，他一边说一边从旁边的地上拎出了一个包，这个包是一年前他在县城给孙子买的，里头满满当当的装着各种各样的零食还有水，甚至侧边的网兜里还放着一把小小的折叠伞，看起来准备地很是周全。

鹤青时看着王军打开包，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垂在身侧的手更用力地握拢了一些，用力地指节都泛了白。

“小虎你是个好孩子，莲花村这个地方不适合你，爷爷老了，劝了一辈子也没劝住那些人，也只有照顾照顾你的本事。”

王军“哒哒哒”地抽着旱烟，吐了几口气，见鹤青时绷着脸不说话，也没勉强，自顾自地念叨着，将手里的包背到了他的背上。

“你爸就是遭了报应的，我让他别买老婆不听，非要花钱买回来一个糟蹋死，结果自己没了生娃的能力，又花钱买了你回来……”

“爷爷，你知道我去哪里吗？”

王军帮鹤青时背好了包，又帮他理了理头发，擦了擦汗，这过程中鹤青时的身体一直紧绷着，握在身侧的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最后咬了咬牙，开口问道。

“我知道啊，你不是出去玩吗？快去吧，爷爷就不耽误你玩的时间了，路上记得吃东西，不要把自己饿着了！”王军笑眯眯地开口道。

鹤青时闻言眼神复杂地点了点头，背着包往前走出两步又忍不住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王老爷子，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

“小青时，没想到这莲花村还真有好人啊，看王家爷爷这模样肯定是知道你要逃跑的吧？结果他不仅不阻拦，竟然还给你送路上吃喝用的东西！”

鹤青时说完谢谢之后两人就分开了，李晓雪愣愣地飘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小青时走远了才赶紧追上去，一脸感叹地道。

“王爷爷不是坏人，他小的时候见过他爸爸打死妈妈，所以就一直很反对在人贩子手里买女人这件事。”鹤青时一边走一边道。

“你怎么知道的？王爷爷和你说的？”李晓雪问道。

“不是，是村里其他人聊天的时候说起的，我听到了，他们都很讨厌王爷爷。”鹤青时摇了摇头解释道。

“都讨厌他？那他肯定是个好人没错了！”李晓雪道。

能被坏人厌恶的人，那的确是好人，莲花村的人坏事做尽，视人命如草芥，和他们站在对立面的自然就是好的。

“嗯。”

鹤青时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沉着脸看起来心情复杂，李晓雪见状也就没有再问他关于王老爷子的事，她能明白鹤青时的心情，在被拐的家庭里感受到的一丝温暖，既无法推拒也无法接受，那种复杂矛盾的感觉，让人很是难受。

*

“金花，你冷吗？我怎么感觉好像忽然间就变冷了？”

而此时在后山上，村民们分批在山里头找人，牛翠萍和陈金花是一队儿的，原本这山上的温度适宜，结果走着走着，忽然就有冷风吹来，冷得一群人直打哆嗦。

“是有点冷，不过这段时间入秋，气温变化也正常，我们再往里头走走，阿宝胆子不大，应该不会往里走太远。”

陈金花闻言却是毫不在意，想也不想就继续往林子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喊着陈福宝的名字。

“我觉得这冷得有点不正常，会不会是这边坟墓太多，有，有鬼啊？”

牛翠萍见陈金花不理会自己，又拉了拉旁边的几个人，小声地和他们讨论道。

“有鬼又有什么关系，上次我娘死了，天没亮我们就抬棺上山，那也没碰着什么事儿！”

“就是，翠萍你别瞎担心，我们家里不是都供着神像吗？这么多年了都没出事，现在大白天的上山找个人，能出什么问题？”